接连了七日,武知蹊都没有等来谢昀的消息,她算漏了,谢昀是铁了心不会让她从李问京嘴里套出什么话的。
莲子近日不大跟知蹊说话,埋头玩弄一只那日从乱葬岗捡回来的一半碎玉佩,觉得里头含着的赤色很是好看,武知蹊来瞧,只说:“死人堆里的玩意有什么好玩的?”
“里边融了凤凰美人血。”
“再稀罕都碎了,不值钱。”武知蹊躺在榻上,睁眼看着绿布床幔,跟莲子又像是跟自己说:“我若是再不寻法子进赦王府,怕要耽搁进程,那日你在乱葬岗那样说他也不会想到来求求我,莲子你说,我要是寻一只小妖进去扰一扰,说不定是能借此再进王府的……可丙冬那时候又说崇欢殿已经有人插手了,万一被揭穿便没了好下场。”
“你为什么不直接去跟谢昀说他的家里有一件坏东西,他留着也没用,也许会直接给了你呢三三?”
武知蹊摇头,否定道:“他不会这样好说话,再说,我总感觉是有人在害他,若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拿了便好,给他知道,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他是有人害他?”
“因为修灵仙门有规,不涉朝堂,不攀皇族。”她忽然坐直了身体,将发梢捏在指尖,“我们吞鬼山远在边疆,不似崇欢殿在天子脚下,他们也许有意也许无奈的跟宫中难以断了牵连,阿姐说过,不能干涉那些。”
外头的走廊似风般的跑来了个少年郎,将木板道踩得山响,顾不得身后小二的制止,一伸手,将最里间的屋子大门一推,却是上了销的,心里这才一定,恭敬地敲了敲门,喊:“武师姐,是我,左芪,我从淮水镇赶过来了!”
谁想里头的莲子一听这声音,忙就化了条小蛇往知蹊袖口钻进去,武知蹊起来给他开门,入眼是左芪一副疲累的模样,身上原先那套还有点脏的白衣,如今已经黄的不成样子了。
“淮水镇尽是一些小事,你说老树开花那群老头都怀疑是有妖怪我能说什么?前几日就溜出来了,管不了那么多,我收到师姐的信,总要立即现身相佐的!”左芪将桌上的壶提在手上,掀了盖就往嘴里灌,往外吐了一嘴的茶叶渣,才好平静的坐下来,看着武知蹊把门关掉,说:“师姐怎么样?在临城的这小半月,可有查到什么诡器?”
“有是有,在谢昀府邸里,不大好拿。”武知蹊这话才说呢,左芪那儿就不顾说了什么,只将自己一路所获倒了出口:“说到这个谢昀,师姐知不知道,他估摸几日后就要娶王妃了,这是很早的事情,宫中的那位早放了消息选妃,几日前才选中是什么丞相家的嫡长女,听说是临城才女,生的也端正,谁想又给谢昀占了便宜去了!”
武知蹊倒还真没听说,她来这里的时间小半月,除了捉妖就是呆在这个屋子里愁闷,竟也没想到要出去探一探消息,如此被左芪一说,她忽然就生了计策,道:“我正为如何进王府而发愁,既然几日后便是他娶王妃之日,我何不借机先入丞相府混在里头,届时再跟进去?”
“说起来是容易。”左芪抠了抠头皮,“戒备都森严的,师姐怕没有那样好混进去,而且就算你以婢女身份进了王府又如何,活动被限制,稍微出了点端倪就要挨打,哪里还有时机找诡器呢……”
她何尝不知道这些顾虑,可想进赦王府,短时期内也就只有这个方法可行,总要先进去了再说的,其余的打算,且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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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知蹊夜里设镇法招了只楞头小鬼,按着左芪打听来的消息,找到了丞相府邸,将那小鬼从偏门用一道印给送进去了。
果真不肖片刻,后门就开了,出来了好几个侍卫,将一个身着白袍的妇人推了出来,口中骂道:“忒你个疯婆子,往老爷身上撞什么?也不瞧你有几分姿色,油的跟泔水里爬上来的蛆似,轰了你算好的,赶紧滚!”
那老妇是被鬼迷了的,被推出来的那一瞬间,小鬼机灵的往院子里飘。后门处又飞奔过一个身影,哐当似的撞上了丞相府外立着的石狮子,竟一下就撞断,接着就冲进了院子中,那一团好大的黑影啊,在灯笼下还是可以瞧见三分的,于是乎侍卫竟都呆住,
紧随其后,从同个方向跑来个姑娘家,她喘着气儿盯着大开的后门,只抚着胸脯喊道:“妖精还不滚出来!”
……
武知蹊进府的具体主意,是左芪想出来的,借着小鬼先闹,然后让咚隆跑一遭,等知蹊这个仙师被请进了府再默默收回黑狼咚隆,只说府中有阴气,想办法先见一见那嫡小姐,然后在她身上下个可以乱片刻记忆的印,瞒着所有人将武知蹊收了随行丫鬟,就等大婚之日。
可惜事情并不是这样好算的,光是武知蹊见到丞相本尊就废了好大的力气,花丞相是个有些矮胖的男人,脸色有些憔悴,看到这个东戎仙师的时候,没有什么好脸色,却还是敬了几分,坐下听她瞎编府内的阴气缭绕等等。
刚将老丞相说的有点担心,外头哭着跑进来个姑娘,模样估摸二十出头,一进了大厅便朝花丞相跪了下去,挺直了弱身板,滴着泪哭诉道:“爹爹果真不疼女儿,皇后将我挑去嫁给谁您也是同意的!早便说明了要装病在身,您却大义灭亲将女儿这样推出去,真的好狠心!”
老丞相颇为无奈,朝堂之上舌战百官,在宅子里头却独独对儿女难以解释半分,只得叹息一声斥退:“有外客在此,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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