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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怔住了,飞快而过的,是他和他这悲情的一生。

他这辈子,都没有真真正正做过他的人,即使被传为男宠,他也从不辩解。

而他的王亦那般愧对于他,此生,都没能给他一个名分。

他是王,他不能毁了一个王的尊严,他不能给他他想要的,不能给他任何的名分。

幽州王扯唇僵硬的一笑,望他那心爱的人,原谅他吧。

折苏疯跑过去,抱住那缓缓倒下的身躯,他并不哭,他知道,这是他的王最好的解脱了。

幽州沦陷了,迟早的,迟早的。

天下的走势,一人之力怎抵挡的住?不可能的,他太天真了。

抬眸,那一瞬间的凌厉和杀意,是他这辈子最狠的一次。

他对的,是那手持弓箭,坐在马背上的帝王,大梁的王,这天下,终归是你的了。

武帝对他的阴冷神色视若无睹,他偏开头,心底的杀意噌噌上涨,他竟然……对他露出那样的神色。

“幽州王室,一个不留!”

他这样吩咐下去,他要断他所有的念想,他要日后对他加倍宠爱,加倍弥补,在那之前,他要他的前尘断的干净。

杀红了眼,这样的幽州,艳红而血腥,折苏看着,忽掀唇一笑。

半生碌碌无为,却从不悔,他生在乱世之中,得何下场,都该是命定的。

执起身旁利剑,他并不犹豫,将那利刃对准自己,有没有人说过,和心爱的人死在一起……也是一种不错的了结?

“王上!”

兵士大嚷一声,杀红眼的武帝回眸,入眼就是那利剑贯穿腹部,嘴里涌出血,绝望的看向他的人。

他的身边,还抱着他心爱的王上。

但不是他。

武帝傻了眼。

有人说,真正的痛苦是感受不到的,因为那叫绝望。

并非歇斯底里,而是平淡的,突然心脏骤停一般,你连周遭的空气都感受不到了。

在闭上眼之前,他看见一个拼命向自己奔跑而来的身影,迷迷糊糊,他好似记得,曾经见过这样的身影。

没有那么高大,却同样是那么慌张的。

那个人是谁?

哦,对了,他是被他遗忘在记忆之中的一个小毛孩而已。

当时因什么结缘的呢?

好似……北梁遭大军围攻,城破人亡,他途径覆灭的北梁,救下过一个奄奄一息的小孩。

那小孩……长这么大了吗?

不知道啊,来不及辨别了,来不及问一问,你是不是曾经……我救下过的那个孩子啊?

折苏倒下,落入一人怀中,他闭了眼眸,再无这个世界有关,也再也听不见……谁人声嘶力竭的哭喊。

_

这场梦有始有终,梦如现实,梦如前世,像确确实实发生过的事,祁炀梦醒,惊一身冷汗,因为梦境过于真实,他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的人到底是心心念念的折苏还是他的宝贝。

那折苏便是慕迟,和慕迟同一张脸,他那性子,他那语气,他的不卑不亢,通通都是慕迟的影子,祁炀有点儿分不清,折苏是慕迟,慕迟是折苏,到底谁是谁?他又是谁?

“醒了?”慕迟见他一醒就是这样浑浑噩噩的,目光不澄澈,很混乱,大概是烧糊涂了,他伸手过去,摸摸他的额头,想问什么,却被祁炀一把拉进了怀里。

“怎么了?”他磕到他的胸膛,弄不懂他突然来这么一出的缘由。

祁炀心跳的很厉害,拼命的,死死的,用力的搂住他,想要将人融入血肉里的用力,低喘都带着恐惧,带着后怕。

“你怎么了啊?”

“我没事,我没事……”祁炀像是自言自语,却又知晓他搂着的是谁,匆匆道:“折苏,我爱你,我爱你,很久以前我们见过的你记不记得?你还记得我吗?北梁灭掉的时候,你救了我,是你救了我,你让我强大,你给我勇气复国,你怎么可以先一步死去?你为什么对我那么残忍……”

慕迟不知他的胡言乱语,很懵,“祁炀,你在说什么呢?”

谁是折苏?他爱的……还有别人?

而且这名字,不像是现代人啊。

真烧糊涂了吗?

慕迟推开他,祁炀感受抗拒又把人拥进怀里,自顾自说:“对不起,我不杀你的王了,你活过来,活过来吧……”

抱的太用力,慕迟受不了,奋力的推开了人,不能理解的看着他,“我好好的呢。”

祁炀凝视他,双手悬空着,他好好的,他是好好的啊,这就是折苏啊,也是慕迟,是他爱的那个人。

“慕……迟……”他喊他,都带了不确定的意思。

慕迟皱眉应他:“嗯。”

祁炀双手放下了。

滚烫的额头,还是没有退烧,糊里糊涂的,折苏和慕迟,梦境和现实,他才缓缓清醒。

慕迟在床边坐下来,担心的问:“你到底怎么了?身体素质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在雨中打球先倒下的是你了,发烧还不退,醒了还像在梦中,更年期吗?身体这么弱。”

才三十不到,更年期是他开玩笑的,可祁炀却并没有笑,他依然很沉,脸色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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