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陪伴与倾听

庄星奕透过窗户看到收拾书包的沫雪，略一思索，在后门等着她。.

“沫雪。”

听到有人叫她，沫雪抬起头，“恩？”

“一起走吧。”

“啊？”

“你忘了之前我们说好一起走的吗？”

“没有，可是……”

“你有别的事？”

“恩，我……有点别的事。”

“方便说吗？”

沫雪犹豫着，开好车锁，看着在车棚里晕黄的灯光下单手插兜，单肩挎包等着她的俊美少年，心中微动，“你自行车呢？”

“哦，今天早上没骑，”其实，他只是想和她多走一段时间。“我来牵。”

沫雪不好意思地笑笑。

“说说吧，有什么烦心事了？”

沫雪惊讶地看着他，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样子。

庄星奕笑，“你把情绪都摆在脸上了啊。”

“其实，我是想找个兼职。”

“你需要钱？”

“恩，也不是。”

庄星奕点头，不再问，“可是我们课很紧，时间挤不出来啊。”

“我知道，所以才烦心呢。”

“那……要不然这样，我认识的舒姨开一家小饭馆，我可以跟她说一声，让你每天放学后到她那里一小时，休息日另算。”

沫雪惊喜地抬起头看他，晶亮的双眼熠熠闪光，“好啊，谢谢你。”

庄星奕看晃了神，“不――不用，以后我和你一起吧，反正我也没事，两个人也安。”

沫雪感激地点点头。

“有兴趣跟我说说你心里的事吗？”

沫雪讶异，这种问法还挺新颖。“那你有兴趣听吗？”

庄星奕嘴角扬起一抹迷人的弧度，“洗耳恭听。”

沫雪‘噗嗤’一声笑了，“好吧，你有时候还挺搞笑的嘛！”

“嗯哼。”

也许是夜晚的她总是很脆弱，也许是面目线条柔和的他打动了她，她压在心里很多年的事情，像光洁晶亮的珍珠般倾泻在这如墨夜色中，微微照亮了她的心……

“我和我妈妈生活在一起，像我们这种贫苦的平民百姓，每天想的就是赚钱，”沫雪说着苦笑了一下，“她很辛苦，白天在建筑队搬砖、帮着做饭，有一次还被掉下的砖头砸中头部，一大摊血透过头发流到脸上，我当时吓呆了，可是，就算这样，妈妈也只是简单包扎一下就算了，工头也不给赔偿，我们没权没势，委屈也只能忍，可我不服！却也只能不服！”

庄星奕扭头看着沫雪倔强的侧脸，动动嘴唇，却没开口，他知道她更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陪伴与倾听。

沫雪稍微平复一下心情继续说：“她晚上去饭店帮忙，我基本上见不到她，所以想想，这些年，我都习惯了一个人。单就我们俩也不会太难过，但是，”她的语气陡然尖锐，目光犀利，“我恨的是那个家里刻薄又无情的人！我妈妈的少女时代，我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但是，在我妈妈和爸爸恋爱的时候，我所谓的奶奶对妈妈百般刁难，以死相逼爸爸和妈妈分开，尽管有我，因为是女孩，也不准他们结婚！”沫雪越说越激动，庄星奕用左手轻轻地拍拍她的背。

“后来，爸爸被陷害坐牢，现在也……，妈妈和我被赶出来，我永远都记得十岁那年，那场差点让我病死的暴雨，那张无情的脸！因为这，外公气得心脏病发作，撇下外婆走了，而从那以后，我和妈妈再也没见过外婆，和……外公的骨灰。”

沫雪越说越哽咽，忍不住用双手捂住脸。庄星奕停下车子，抿抿唇，从口袋里拿出一片香纸，握住她的手，轻轻放在她的掌心里，“擦擦吧，幸亏你没化妆，不然我的眼可惨了。”

沫雪又哭又笑，带着糯糯的嗓音轻声埋怨：“哪有你这样说话的！”

庄星奕左臂支着右臂，右手摸着下巴，装做沉思的样子，“恩，让我猜猜，上天这么做是准备给你准备一份大礼的，对不对？”

“啊？？”沫雪被他这跳跃性的思维弄的有点呆。

庄星奕朝着沫雪眨眼。

沫雪一头雾水……

“不就是本少爷嘛！我不是陪着你呢嘛！”

沫雪愣住，看着庄星奕那双明灭不定、似真似假的眼睛，微微红了脸。她别开头，不想让自己会错意，“你还说呢，不是你要听的嘛！”

庄星奕眼神微暗，“恩，是啊，所以，我也算是一份礼物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