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过后,简时清就又是个活力四射的小仙男了。只是,被一脸愤愤的任麓曦拉着,两人一个衣服湿透,一个屁股沾灰,看上去着实有几分狼狈。
节目组跟拍过来取素材的时候,被他俩逗笑了:“你们两个,这是搁哪逃难回来的?”
任麓曦翻了个白眼,不是很想讲话,他以为简时清既然忍了这件事,应该就是要息事宁人的意思,既然这样,他也不好去拆小清清的台。
简时清脸色不大好看,这个是单纯指生理上的不好看,就是那种苍白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可怜模样。
“摄像大哥你是不知道,节目组的被褥受了潮,我们就只能这样住啦。”简时清双手扯着腹部的衣服给他看:“你摸摸,都是湿的……”
简时清嘟着嘴,语气听上去像是在撒娇。
摄像大哥还真伸手摸了摸:“哟,还真是,那他呢?他是怎么回事?”
简时清回头去看任麓曦,隐晦地对他使了个眼色。
任麓曦了然,却又不知道那么多话哪句才是重点,磨蹭了好一会,才终于说道:“……我睡的床板。”
简时清想揍他,无奈又不能对着镜头发飙,只好丢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摄像大哥疑惑看着任麓曦,直觉告诉他有一个梗正在前方等着他。
任麓曦莫名,最后只好说了实话:“我妈说睡湿的被褥会起湿疹,还容易得关节病,我跟你们说啊,年轻的时候养生很重要,不然老了可有的罪受……”
偶有路过的其他学员听到他说的话,却又不知前情,顿时一脸惊悚。
节目组这是?改养生路线了??
摄像大哥一巴掌拍他脑袋上:“知道了知道了,你可以停下了。”
任麓曦却仍旧执着,扯着摄像大哥不让他走:“所以啊,摄像大哥你最好和节目组说说,让他们给配一些干的被褥,看给我们小清清委屈成什么样了……他这么可爱,你们忍心吗?”
摄像大哥看了简时清一眼,那人正苍白着嘴唇冲他笑,这一刻,他感觉自己遭遇了灵魂的拷问。
“知道了知道了。”摄像大哥终于离去。
任麓曦嘿嘿一笑,对着简时清挑了挑下巴,那表情仿佛在说“怎么样,哥聪明吧?”
简时清弯了弯唇,给他一个竖起的大拇指。
两人并肩往前走着,任麓曦还在一路追问,他是怎么想到通过这种方式把事情透漏给节目组的,为什么不直接和导演他们揭露狄越佳。
他却不知道,这件事勾起了简时清一些不太美丽的回忆。
在他上小学的时候,因为身体弱又不爱说话,以及一些……其他的原因,同学们都讨厌他,欺负他,也曾经往他的床铺上泼水。
泼水还是简单的,更有甚者,会把吃剩下的残羹剩饭倒在他的床上。
他从小不会哭,哪怕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会哭。他抱着被子跑到老师办公室,让她给自己主持公道。
那是一个特别好看的女老师,可是事实告诉他,不是所有好看的人都善良。
为了自己的声誉和绩效,更为了学校的名声,他们选择将这件事隐藏下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果是其他的学生,他们可能还会犹豫一下,可换作简时清,一切就都无所谓了。反正不会有人为了这个小孩,到学校里来找他们的麻烦。
老师告诉他,小小年纪不能说谎,自己弄脏了被子,却怪到其他小朋友的身上。
长长的被子仿佛有着千钧的重量,小时清明明是抱着它跑过来的,此时此刻却失去了再将它抱回去的力量。
办公室和他的小宿舍,其实隔了挺远的……
被子的尾巴被拖在地上,沾了一层又一层灰,有些地方被磨破,露出了劣质的棉絮。小小的孩子艰难地走在路上,无数人向他投来注目礼,可涌进他耳朵里的都是指责。
他们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些家长还教育自己的孩子,让他们不要和简时清一样的顽皮。
顽皮……
这样的词离他太远了。小时清抿着唇,他不会哭,所以没有人会觉得他是受了欺负。
偶尔有梦想着成为大英雄的孩子跑过来,问他需不需要帮忙,他也只是咬着牙不说话。他怕自己一开口,被子就会掉下去。
他把被子运回了宿舍,宿管阿姨实在看不下去,给他换了新的被子,当然,这并不是免费的,这让他的住宿费中又多了三床被子的钱。
他们都不知道他的钱是怎么来的。他们也不是真的关心这个孩子。
只不过,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被子换了新的,人还是那批人。那些同学没有受到惩罚,简时清就还是受欺负。
新的被子很快变得和旧被子一样了,潮湿,肮脏,令人作呕。
可那又如何呢?小时清还是只能缩在被子里,靠着冰凉的墙壁。
如今,他既然已经在那黑暗的童年里成功活了下来,又怎么能再重蹈覆辙呢?如果当初他学会哭,能让自己看上去再可怜一点。
如果他跑到学校里面,告诉那个最爱孩子的阿姨,学校给他们盖湿被子,是不是就会有人出来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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