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从窗户的缝隙里悄悄的钻进来,照在了赵天明的脸上。
赵天明依然满脸慈祥的坐在凳子上,也许此时的他,已经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翠萍的身上。
翠萍怔怔的望着赵天明,再也按耐不住心里的愤怒,眼睛里充满了仇恨的目光。
管家李忠心里忐忑不安,赵天明尴尬无语,双方僵持在了大厅里,李忠一看这形势不对,急忙说道:“翠萍,你好大的胆子,还不快回答老爷的话”,说话的语气十分严厉,脸色也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
翠萍迷茫的看了看老爷的眼神,看了看管家李忠的眼睛,似乎像凶神恶煞一般,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吃完自己身体上的每一块肉,直到一丝不剩。
几行委屈的泪水从崔萍的眼睛里涌出来,经过脸颊,缓缓的滴到了裙子上,翠萍的声音哽咽起来,眼睛依然直勾勾的望着老爷,不同的是眼睛里凶狠的光芒逐渐变得柔和了,闪现过一丝哀怜,些许无奈。
经历了坎坷一生,凶险无数的赵天明,似乎看懂了翠萍的眼神,强忍住心中的怒火,缓缓的说道:“姑娘,有什么委屈你就说出来吧,老爷给你做主”。
赵天明商旅数年,阅人无数,各种各样的眼神都看见过,各种各样的人都遇见过,但今天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样仇恨的眼神看着自己,何况是一个根本不起眼的下人,今天看到的这双眼神,他似乎看不懂了,因为这双眼神里汇聚了太多太多的表情,有辛酸,有无奈,有仇恨,有怒火,有失望,有哀怜也有悲悯,似乎像一堆熊熊燃烧的火把,要把这荒诞的世界烧个一干二净。
听完赵天明带着温暖的话语,翠萍冰冷的心里燃烧起了那么一丁点儿希望的火花,瞬间一闪而过,因为他已经不相信所有的人,这人世间,只相信她自己!
李忠刚要说话,赵天明狠狠地眨了一下眼,示意他不要多嘴,李忠欲言又止,默不作声。
赵天明继续温情的说:“说出来吧姑娘,说完了也许你的心里会好受些,既然你来到了咱们赵府,成了咱们赵府的婢女,这里就是你的家,有问题老爷我是不会坐视不理的,放心说出来吧”。
翠萍哽咽着,带着沙哑的嗓子,慢慢说出了事情原委。
原来翠萍家住在南平县,是前朝将军高勇的女儿,有着一个曾经显赫的身世。
南平县令刘坤为官清廉,爱民如子,不畏权势,执法无私,深得民心,是老百姓心目中的青天大老爷,可在这乱世里好人没有好报,上上下下是一些浑水摸鱼之辈,唯利是图之流,谁愿意把黎民百姓的生死放在心上。
有一天,闲来无事南平县令端坐在大堂上,审阅诉状,衙门外的鼓敲得很响,瞬间衙役带进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痛哭流涕,大喊冤枉。
南平县令抬头一看,大惊失色,这不是前朝武威大将军高勇吗,他怎么今天击鼓鸣冤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乱世真是乱象丛生呀。
这高勇是宋朝开国元勋赵怀德的五代玄孙,为人正直,功勋卓著,曾带领宋军大败北辽,为宋室立下了汗马功劳,后因奸臣陷害,被皇帝罢官贬至南平县逸养天年。
高勇淡泊名利,能进能退,对贬官一事看的也很淡,到南平县后,平日里耕田为生,扶困济贫,深得乡里的好评,夫人早年去世,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就是翠萍,父女俩相依为命。
高勇一生勤俭朴素,从不奢侈浪费。
回到南平县后,没有像其他退隐的官员一样大修豪宅,奢侈浪费,攀比阔气,而是低调行事,低调做人,修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院子,建了两面普普通通的房子,府里只有一个丫鬟和两个家丁,丫鬟照顾小姐的日常起居,陪着小姐学习,家丁帮着自己一起做农活,日子过得十分清贫。
朝廷发的俸禄,大半都用在了救济贫困的乡民身上,他对下人特别好,从来没有老爷的架子,就像看待自己的子女一样,对他们关爱有加,所以高府的下人们都十分尊重高勇,他在乡里的威望也很高。
翠萍从小就很懂事,由于母亲早亡的原因,与其他的大家闺秀相比,她成熟的很早,经常帮着丫鬟和下人们收拾庭院,一起吃,一起住,一起玩,天长日久相互形成默契,不知情的人看来,他们就像是兄弟姐妹般相亲相爱。
翠平从小就十分爱学习,学习上也很刻苦努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个个能行,是南平县出了名的女才俊,可就这样一个多才多艺的女子,命运偏偏就和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父女俩就这样在丫鬟和下人们的陪伴下过着平淡而甜蜜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时品茶,忙时农耕,生活倒也悠闲自在,然而好景不长,天道不公,一瞬间夺去了她所有的幸福,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从此流落尘世,无家可依,无亲可攀,孤零零一个人,就像茫茫大海里飘荡的一片树叶,没有方向,没有目标,随波逐流。
那是前年夏天的一个晚上,那天的月亮又圆又大,就像一个大大的圆盘高高的挂在天空,一家人坐在院子里的桌子前,欣赏着满月的月光,谈论着家长里短的事情,丫鬟和下人们也特别高兴。
高勇坐在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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