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出发淮水
早上,掌笠在院中已经练完了一套拳法和一套剑法,方见王劭打开房门低着头,步履拖沓地缓缓迈出房门,看似有些无精打采,便上前询问:“敬伦君昨夜睡得可好?”
王劭抬头看到他,本想举手施礼,听这么一问,双手尴尬地停在半空,现在为止,他还有点恍惚,真的不想从梦里醒来。王劭一只举起的手顺势扶了额头说:“昨日有些醉了,起来晚了。让择尚君见笑了。“
王劭举手时衣袖带起一丝香气,虽然很淡,掌笠还是闻到了,那香气,似乎哪里闻到过,想不起了。掌笠暗道,王劭纵然才学八斗,人品端庄,毕竟是世家子弟,难舍风流之气。见他眼下有一抹暗青色,只道他昨天不胜酒力,醉酒。
他哪里知道,王劭这哪是喝醉了,分明是梦醉了。
”无妨无妨,其他人我也没催他们。今日休整,不急。”
听闻此话,王劭才发现院中只有他二人,并未见其他人,连平时紧跟左右的掌狯都没见。
走到客厅,原来众人早就聚在这里了,大家正在讨论这几天在墓中所遇,各抒己见。见两位大人走进来,都起身施礼。
有店小二端上茶,王劭抿了一口说:“麻烦换一杯浓茶。”他需要尽快提提神、进入工作状态才行。旁边跟随的工部小厮偷看了一眼王劭,心想:“公子从不喝浓茶,今天这是?怎还熏了香么?“王导家随是世族之首,但遵从儒学、家教极严,除了檀香,其他味道肯定没有的,况且出来办事,也没见带着香啊。王劭余光扫到小厮盯着他,侧目”嗯?“了一声,小厮赶忙低头。
大家已经把这两日所获之物都收拾停当,等着听候下一步吩咐。
掌笠对大家说,午饭之后启程淮水。大家领命去了。掌笠和王劭说:“如果敬伦君还二日醉,不如再去休息休息,离午时还早。“王劭听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真的没事了。“掌笠看着他笑了一下。
绕淝河水、过寿阳古城,穿八公紫金山,就是淮水河了。一行人催马扬鞭,很快就到了。
淮水,“四渎”之一。流入大海之河,为渎。渎者,通也,所以通中国垢浊,民陵居,殖五谷也。江者,贡也,珍物可贡献也。河者,播也,播为九流,出龙图也。淮者,均其务也。周天子祭天下名山大川,封五岳四渎。《史记·殷本纪》曾记:“东为江,北为济,西为河,南为淮,四渎已修,万民乃有居。”
第二个案发地,据报便是在这淮水旁的舜耕山。舜耕山,一座掌形山峰,从绵延起伏的丘陵中,突兀而起,直插苍穹。虽不高,站在山脚仰视,却也有种震撼之感。
掌笠环顾远山,问道:“舜耕山?与舜帝有关吗?”
“是的。此山正与舜帝有关。此山原本叫历山。相传古时,虞舜从北方一路行来,见这座掌形山脉树茂林丰,竹影婆娑,且前有田畈,旁有河湖,可耕可渔可陶,便在此定居下来。他不但教当地百姓学农学渔学陶,还每天跪在地上对着上天哭泣,替父母分担罪行,自我引咎。因此舜的孝心感动了上天,贤名远播四方。远在北方的尧帝闻知后,跋山涉水,南巡访舜,请求舜下山辅佐朝政,舜始不肯。后尧帝再三恳请,舜感其诚,出山理政。后尧帝又毅然决然地将帝位传给了舜。舜继位后,不负众望,披荆斩棘,治熏风,除水患,开辟了“尧天舜地”之盛。而此处也因此被称作舜耕山。“
听了赵起介绍这舜耕山之名的由来,掌笠感叹道:“果然又是一处地灵人杰的隐秘之处啊。”
王劭一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此时方回归正态。他接口到:“傍淮水,依历山,南低北高,东西龙形,的确是一处风水之地。只不过并未听说淮水附近有大墓之传闻。”
“敬伦君还会看风水玄灵之术么?”掌笠回头问到
“非也非也,我只是想起几句朋友说过的皮毛,胡乱说起而已。”王劭说到朋友二字时,下意识一顿。
众人建议在此稍作休息,顺便也可以领略一下这灵山之秀。王劭望了一阵山,但见山顶隐约显出几处庙堂飞檐,想必是某教供奉之所。
离此最近的便是淮南郡地界。淮南,自汉便是王的封地。最著名的便是那淮南王刘安了。
进了淮南郡府,街道异常繁华,店铺林总,人流熙攘。街边有人叫卖柑橘,王劭命人卖了一些分与大家。他挑了两个大的,策马来到掌笠身旁,把柑橘一掰为二,自己吃一半,另一半递过去:“桔生于淮南则为桔,生于淮北则为枳。择尚君,没想到这深秋之际还有柑橘可吃,尝尝这桔的味道有何特别。”掌笠本想接了,但一伸手,看到手上有些乌涂,想起一路上握缰驰马,有点犹豫要不要伸手去接。王劭好像看出他的踌躇,竟然用手掰了两瓣,递到掌笠嘴边。掌笠被着举动有点惊了,但毕竟是身经数站的老将了,他心里惊脸上却丝毫没有变化,凑过脸张嘴一口咬了橘瓣,若无其事地嚼起来。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地,两个橘子默默地吃完了,王劭才催马往前,两人都一言不发,若无其事。
望着王劭在马背上挺直的身影,掌笠有点恍然,不知道该瞎想还是不该瞎想。口中甘甜的橘香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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