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苻心瑶应了一声,抱着沉甸甸的药包转身要走。
“苻姑娘,”沈青炎忽然又喊住她,有些犹豫,支支吾吾地说,“昨天白天,我的话或许说重了些。”
“什么?”苻心瑶一时愣住。
“在茶摊的时候,我对你说的那些话。”
他若是不提便罢了,她也不是那种会一直记仇的女生,可他偏要骂了她再给她献一顿殷勤,这不能让她释怀,只会叫她更难受。
“你只是为了让我能尽心尽力救林家妈妈,所以才跟我道歉的对吧!”她低着头,淡淡地说。
沈青炎一愣,不知如何作答。
苻心瑶又说:“沈千岁,你说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但我不知你能猜到几分我的心思。那些姑且不论,因为我也很清楚你在想什么。之前的事就不必再提了,从今以后,你我还是不要走得太近比较好。”
许久,他轻应了一声:“好,我听你的。”
二人沉默地往回走,村子里已没有几户亮着灯的人家。
月光也渐隐于厚重的云层里。
地面坑坑洼洼,摸着黑走实属不易,苻心瑶的脚又小,踩不稳,总是不慎绊到。
沈青炎原本离她有两三米远,但见她差些跌倒,赶紧追了上去。
“你扶着我,村路确实不好走。”
“不要。”苻心瑶快走了两步,又将他甩到身后。
沈青炎微微一笑,说:“白天我看路边有一条水沟,沟里爬满了蜈蚣,你自己小心点,别掉进去了。”
苻心瑶一听蜈蚣二字,立刻浑身起鸡皮疙瘩,脚步也不由的放慢了。
她分不清他的话是真是假,但是乡村有蜈蚣这种事她还是确信的。
越是这样想,越是在意地面,每走一步都艰难无比。
月亮慢悠悠从云层里移出来,照亮了大地。
突然无数条蠕动的细影从她脚边窜过去,她瞬间大脑充血,也顾不上别的什么,转身就往沈青炎跑去,一头栽在他的怀里,哭着说:“真的有蜈蚣!有好多,我看见了!”
沈青炎憋着笑,拍了拍她的后背,说:“苻姑娘,你不是说不要跟我靠得太近的吗?现在这是……”
“可是那是蜈蚣啊!”
“是吗?我去看看。”沈青炎满不在乎地放开她,快步走到刚刚她站的地方,低头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她一愣,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也跑回去看了看,确实什么都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她嘟着嘴说。
一想起刚刚自己的举动,再想起自己之前说的豪言壮志,她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嗯,走吧,不要离我太远。”他说。
经过刚刚的惊吓,她也不敢太放肆了,与他只保持一臂的距离,以防遇见什么困难,好及时躲去他的身后。
一路相安无事,再也没看见什么蜈蚣。
她不禁疑惑,刚刚那些蠕动的细影到底是不是蜈蚣?
不急细想,已经到了林家妈妈家。
“林妈妈的病可缓一些了?”他问。
“药还没吃,肯定只会越来越重。但她睡下前,隔壁的大婶为她煮了粥,我喂她吃了一碗,瞧她胃口还不错,觉得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嗯。”他推开门进去。
苻心瑶又说:“许是见到了你,心情好了,所以病也好了转了一些。你若是留下来照顾她,那样最好,林妈妈确实很在意你。”
“天亮我就要走。”他不假思索地说,“秦文谦案要赶紧查明真相,否则不知道陈怀山的目的是什么,事情一拖再拖,只会越来越糟。”
“那、林妈妈这里……”
“无奈,该做的我都做了。”他回过头,看着她,“苻姑娘,要不,你能留下吗?”
“啊,我?”
“你留下比我留在这里更好。”
“可是我……”这里人生地不熟,她留下来该如何生活?
屋子传来林妈妈的咳嗽,沈青炎立刻进屋。苻心瑶也跟着进去,先一步来到林妈妈的床边,探她的脉搏。
情况不容乐观。
“我去煎药,你留在这里陪她说说话。”苻心瑶轻声说。
沈青炎看见她的神情,心下有数。
“小沈……”林妈妈虚弱不堪,唤着他的名字。
“林妈妈,我在这里。”他轻声应道。
“小沈,你老实告诉我,林蓝衣现在在干什么?”
“……”
“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没有,他在京城做官。”沈青炎笑着说,“有府衙,有家奴,出门有轿子坐,时常还能见到皇上。”
林妈妈淡淡地笑了笑,但摇了摇头。
“要真像你说的那样,他不会快十年了都不回来看我一眼。”
“他公务繁忙。”
“他该你没有你忙吧,可你却总能抽时间回来看看我。”
“……”
林妈妈又说:“当年,你和他一起被人下毒,那个姓张的行脚医生说要带你们去京城治病,我原还高兴,以为遇见了救命恩人,谁知你们这一走就是十年。”
听她说起往事,沈青炎咬住了牙。
“这十年,你们过得好吗?”林妈妈淡淡地问。
“好。”他说着,站起身,对着窗外轻叹了一声。
苻心瑶捧着一碗药走进来,药香很浓,热气熏着她的脸。
她这其实也是第一次煎药,第一次见识到那么多香气各异的药材,本以为会失误,没想到煎得那么顺利,心里不禁高兴。
“林妈妈,快把药喝了,喝下药您的病就能好一大半了。”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