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炎没有做太多解释,便起身就要走。但看了看桌子上的残羹冷饭,伸出手从其间挑出一只没有被苻心瑶咬过的栗羊羹放进嘴里。
“啊!”苻心瑶见罢惊喊了一声,“那……那是我吃过的!”
沈青炎面无表情地抬起头,问道:“我不能吃吗?”
“可是这是我吃过的啊……”这人怎么一点都不讲究?别人吃过的东西他也吃,苻心瑶还以为他有洁癖呢!
他微微抬起嘴角,说:“你应该不会给我下毒了吧。”
“下毒?怎么会,只是……”苻心瑶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但是沈青炎已经起身走出了门。
她急忙跟了上去,走太快,没看见楼梯,差点跌个跟头栽下去。
“苻姑娘小心。”林蓝衣忽然从旁边窜了出来,伸手扶住了她。
沈青炎则看都没看她一眼,自顾继续往前走。
这人真是冷血,苻心瑶对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林公公,你一直在门口?”
“可不是,咱家还能往哪里去呢。”林蓝衣笑道。
“好啊!敢情你一直都在骗我!”苻心瑶听罢微嗔道,“你说你有事去了,可明明一直都在门口。你又说沈青炎不在屋子里,所以我才肯进去的,可他明明就在。还说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恩人,你就这么对恩人的?”
不等林蓝衣解释,沈青炎便回道:“我在里屋睡觉罢了,睡觉不是事吗?”他站在离她十米远的地方,冷冷地说着这话,颇有一种滑稽感。
林蓝衣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是啊,督公在里头睡觉呢,这可是大事!”
“蓝衣守在门口督促人为我准备吃食,这不是事?”
“唉?那不是给我准备的?”
林蓝衣撇了撇嘴,点点头说:“姑娘的早点才做好,还没来及送过来呢!”
……
*
在沈青炎的强烈要求下,苻心瑶不情不愿地换了一身西厂常服——水白色的长衫加上玄色的外袍,散下长发带上竹冠,素雅又不失帅气。
林蓝衣对她大加赞赏,说全西厂的小太监都没有比她更俊俏的。虽然她不觉得这是什么夸赞之词,但还是微笑着表示感谢。
三人骑着马往义庄奔去,据林蓝衣告知,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查明城北秦府三尸案。
城北秦府是国子监祭酒秦金楼之子秦文谦的府邸。
一个月前,江南地区发生洪涝,秦文谦被任命为江南安抚使,带赈灾款银三十万两去往应天府。但过了半个月,仍未到达应天府,人与救灾款银均不翼而飞。朝中上下都说,他必是带着银子跑了,因此要求治秦金楼的罪。
父还子债,天经地义。秦金楼不怕死,但作为一位忠心耿耿的老臣,他不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背叛朝廷的事情,因此主动请求西厂介入调查此事,如秦文谦真的做了这等龌龊事,他愿受凌迟之罪。
“那到底是不是捐款逃跑了?”苻心瑶问。
林蓝衣回道:“还不知,但我觉得是,毕竟秦家家底薄,是京城闻名的,一下子见到那么些银子,把持不住也很正常。”
“那抓起来问个明白就是了,你们西厂不是最善于严刑逼问吗?”
林蓝衣并不否认这一点,反倒是哈哈笑了起来:“只是这一次我们想严刑逼问都不能咯!”
“难道还有你们对付不了的人不成?”
“不是,只是这个秦文谦已经死了。”
城北秦府里发现的三具尸体,其中一具就是秦文谦,据仵作验尸得知,秦文谦是在十天前去世的,也就是他失去踪迹的那几天。
苻心瑶和林蓝衣到义庄的时候,沈青炎早已到了,正曲着单腿蹲在在门口的矮墙边看着地上的蚂蚁。
“督公,我们来迟了。”林蓝衣不好意思地说,“路上与苻姑娘说了一下案子。”
“听说是个大案子呢!”苻心瑶说。
沈青炎站起身,掸了掸衣服说:“你们两个一直不来,我还以为你们私奔了。”
两个人一愣,同时笑道:“督公说笑话呢!”
沈青炎没跟他们嬉皮笑脸,径直往义庄里走去。
林蓝衣急忙跟上,但苻心瑶却犹犹豫豫不肯进去。这义庄就是停尸房,又是死了十天的尸体,那情形,想都不敢想。
“快过来!”沈青炎站在门口喊道,他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意味深长地说,“你不是苻御医的女儿吗?怎么会怕尸体?”
“谁都会怕尸体的吧!”苻心瑶狡辩道。
“以前你是不怕的,怎么长大了,胆子反而变小了?”
什么?他竟也认得苻心瑶?
书上没说他俩认识啊!她这是穿到盗版书里去了吗?!
为了不被人察觉异样,她忍着恐惧走了进去。谁叫上天选中了她穿进书里来呢?
果然刚走进去,一股恶心的味道就窜进了她的鼻子,她顿时想冲出去吐,但看着沈青炎冷冷看着自己的眼神,竟硬生生地挺过了那阵恶心。
三具尸体上均盖着布,仵作依次向沈青炎汇报。
“三天前在秦府的厨房里最先发现的是秦和的尸体,也就是这一具。”仵作将最南侧的一具尸体上的布掀开。
尸体全身乌黑,看不出一点完好的皮肤,但奇怪的是头发居然还完好无损,顶多有些脏。
“秦和是秦文谦的小书童,此番秦文谦去应天府,他也随着一道去的。”
“他的死因是什么?”林蓝衣问。
“应该是被火烧致死。鼻内还有嘴里都有烟灰,身上的皮肤也被烧焦,所以必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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