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心瑶其实没有离开偏屋,她只是躲在了衣柜的后面。是卫云婴心急,所以没能找见她。可是朱紫宸其实已经看见她了。他甚至还与她深深地对视了一眼。
彼时她紧张地不知所措,以为他会让人将自己押出来,以欺君之罪对自己处以极刑。但出人意料的是,他竟什么都没说,默默地走开了。
这个年轻的皇上,必然已经知道了所有。他既能坐上皇位,便不该是个没有脑子的人。他这样轻易的放过了自己,必然是有其他打算。
苻心瑶耳听外面没了动静,才悄悄走了出来。
但屋子里却赫然站着一个人。
是锦衣卫卫云婴。
“苻姑娘,是你主动走出来的,乖乖跟我走吧。”他微微一笑,背着手看着她。
“卫大人。”她款款作揖,想当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一般。想了想说,“多谢大人为奴奴包扎,奴奴日后必当报答大人。”
“呵。”他低头轻笑一声,道,“怪不得沈青炎那么喜欢你,我不过与你相识一天,便也察觉你的讨喜之处了。要是我稍稍失了理智,恐怕已经……”
听他这样说,她下意识后退了两步。身体撞在衣柜上,哐当一声。
“哈哈哈。”他仰头大笑道,“我不过说说而已,可没有那样的胆子。不过苻姑娘,有件事我一直好奇,所以想问你一下。”
“什么?”
“你到底喜欢沈青炎哪一点,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个阉党吗?”
“……”
她竟回答不出。
她到底喜欢他哪一点,明明开始的时候,他对自己那样残忍,几次三番想把自己往狼窟里推,几次三番虚情假意骗自己为他做事。
这样的男人,她到底看上他什么?
长得帅?
可是这里人人都长得帅,他也算不上什么。
位高权重?
卫云婴比之他来说根本不差。
她一时糊涂了。
“算了。我也不问这么多了,时间紧迫,请姑娘随我走吧。”
“去哪里?”
“去寝宫,皇上要见你。”朱紫宸果然没想要放过她。
卫云婴走到门边,看着外面已经渐小的雨,撑起一把打伞。
“姑娘小心,下雨天地面有些滑,我扶着你走。”他说着向她伸出手,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苻心瑶没有接过他的手,只是默默地走到他的伞下。
其实她根本不愿意与他共撑一把伞,但奈何雨还是有些大,若是没有伞,不等走到书房她就要淋湿全身了。
二人沉默地走着。
苻心瑶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卫云婴则有心将伞往她那边倾斜了一些。
“别这样。”苻心瑶小声拒绝道。
卫云婴笑道:“怎么,你是怕被人看见了会误会吗?”
“不是,只是……男女授受不亲。我本不该与你走在一起,还靠得这么近,更会让人说闲话了。”
“哦,既然这样……”他说着,将伞塞进她的手里,自顾一人往雨里走去。
苻心瑶撑着伞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见雨肆无忌惮地打在前面人的身上,一时心里不是滋味。犹豫了一下,咬咬牙匆匆追上前去,踮起脚将伞举过他的头顶。
卫云婴淡淡一笑,回头问:“怎么不在乎男女授受不亲了?”
“我、我是觉得留你一人在雨里淋着,不好。你别多想。”
他没说什么,忽然抬起手,握住了她握着伞的小手。两只冰凉的手叠在一起的那一瞬间,天地间都静了。
“你放开。”
“不放。”
“你干什么!”
“我只是牵一下你的手而已,可是沈青炎,他可已经一亲芳泽了。”
“别这样,求求你,放过我。”她惊恐地挣扎着,抬起头想乞求他能放手。
可一抬头,竟看见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影,从面前一晃而过。
是沈青炎。
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全都看在眼里了?
那样的事情,他定会心生误会,他定会觉得自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卫云婴也看见了那个人影,他冷笑了一声,松开苻心瑶的手,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
沈青炎的心猛地揪起来。
苻心瑶不该是这样的女人,可她分明为他撑了伞。
他不是那种会失去理智的人,只是当下,朱紫宸要与他赌她,他竟有些恍惚了。
这个女人,她真的心里有自己吗?她真的一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为了自己能放弃一切吗?如果以往所有的事情都是假的,那么最终,她是不是真的会亲手杀了自己?
他有些害怕。
倒并非怕死,只是害怕死在她的手里。
他从没有这样狼狈过,像一条丧家之犬,绝望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跟着其他男人往皇上的寝宫走去,自己却无能阻拦。
他的对手是皇上。
*
茫然无措的走出皇宫,林蓝衣已经备好马车在门口等着他。
见他脸色苍白,略有些担心地问:“千岁,是不是陈怀山他们……”
“不是,与陈怀山无关。”
“那是什么事?”
“你别问了。”沈青炎摆了摆手,仓皇坐进轿子里,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大雨滂沱。
那天在青楼门口,他将惊恐的少女接进轿子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大雨天吧!
要是那个时候,她没有压着自己的曳撒,或许如今自己也不会这样难过。
林蓝衣跟着轿子汇报道:“苻礼文刚刚被锦衣卫的人接走了,说是皇上的指令,云妃案虽已经破,但是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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