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被瞧到失仪之态,柳娥匆忙收拾住了眼泪,重整颜色,而长睫上依有湿痕。
就在这时,一阵呼啸由远及近。一人快马加鞭经湖旁径道飞驰而过,直奔南爷的毡帐。
虽只是刹那一掠,杨琪还是认出了那人的面孔——
那人是南爷商队的随行之一。
他勒马急停,慌张中不慎踩空,从马背狼狈跌落。他一路连滚带爬,在韩飞跟前跪伏下,他声音急促,大有十万火急之意,“劳烦通传,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向爷报告!”
安隐赶到,见那人惊惶万状,他心惊又肉跳。
此人是他派去前方探路的,如此狼狈的回来,只怕是带了极坏的消息。
安隐急忙上他跟前,几乎与毡帐内闻声而来的南爷同时抵达门口。
“何事,快说!”安隐催道。
处在南爷与安隐二人之间,那人深感如两座泰山压顶,一时间形如簌叶,瑟瑟发抖,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起。
他脸贴着地面,张口结舌,“大、大事不妙,前方有敌军!”
安隐大惊失色,面若土灰。昨日他们才侥幸渡过鬼门关,今日又踏上了奈何不归路。难道阎王爷真要收了他们不成?
南爷倒还理智,他瞥了一眼与柳娥携手归来的杨琪,心中掀起一阵无名火——
吃鱼翻身不吉利,还真被她那张乌鸦嘴给不幸言中了!
南爷临危不乱,细细盘问:“有多少人马?”
探路的怕暴露行踪,也只匆匆望了一眼,便加紧赶来回报消息。不过他心里已然有了个大概,“足有百十来号人,个个都骑着高头大马!”
南爷思海翻腾,顷刻之后毅然下了命令:“尔等听令,速速将随身武器掷于湖中!”
众人听得一愣,心下更是惶然,皆不知他们爷唱的是哪出。他们本就寡不敌众,丢了防身之物,岂不是要任人鱼肉?
安隐也知硬拼不得,否则他们定葬身此地,倒还不如遵循南爷的意思放手一搏。
“动作快些!”安隐率先将佩剑丢于湖中。
其余人也俯首听命,纷纷效仿安隐,扔了各自携带的武器。
水花激起,迭荡污泥。待浑浊沉淀,半里之外已是飞尘滚滚。
果真如探子所言,对方真有浩浩荡荡百十来号人马扬长而来。马蹄声震天动地,由远及近。万丈扬尘,踏碎的飞石也清晰可见。
“你们两个进去。”南爷倒算体贴,让柳娥和杨琪入毡帐内躲着去。随后他又给韩飞使了一个眼神。
韩飞立刻领会,转身入帐去护柳娥与杨琪周。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形势大为不利,不过并非如安隐所想的那般糟糕。从来人行装猜测,他们应不是冲南爷而来的杀手,而是被炊烟引来的土匪。
土匪劫道敛财,少有杀生害命。若能用钱财打发了他们,着实再好不过。
不过一阵功夫,百十来人马将南爷等人团团围住。他们嘴里还吆喝着怪诞的号子,似意图威慑猎物。
为首的是一蓄满络腮黑胡的彪壮大汉,此人大刀阔斧,南爷一眼辨出那是他们的首领。
南爷抱拳相对时,首领大刀擎天,他手下喽啰齐刷刷的停止了口号。
还不待南爷出言,首领粗生粗气的先说了开场白:“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打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果真如南爷预见的那般,这些人不过是拦路劫道的土匪。早些年,他便听有传言,此地常有土匪出没。
他抱拳作揖,不卑不亢,“阁下明鉴,我们一家经营小本生意,这不一车的货还没来得及出手。阁下要是不嫌弃我那几车茶叶,你差你的人拉到集市上去,定能卖个好价钱!”
他们这些土匪,明目张胆的做些拦路抢劫的事儿还可以,在官府脚下做偷鸡摸狗的事儿就没胆量了。正所谓山高皇帝远,他们在这杳无人烟的地方再如何横行霸道,皇帝老子也管不着他们!
土匪想要的是白花花的银子和明晃晃的金子,那什么劳什子茶叶再怎么金贵,也入不了首领的眼。
他一声令下,“给我搜!”
他们的二当家立马率了两个人往毡帐方向去,却被南爷横臂拦住。
“别吓着女人和孩子。”南爷的温和换来的是二当家的粗暴——
二当家有眼无珠,不顾南爷是何等尊贵的身份,一把将他从跟前推搡开,蛮横的带人钻进毡帐内。见到柳娥小杨琪,他愣了一下,尤其他的视线落在杨琪身上时,还大惊小怪的“嗬”了一声。
想来他们这些土匪还是讲些原则的——他们恃强,却不凌弱,因此并未为难柳娥与杨琪。
二当家交代了随他一同进来的两个手下,“看看有没值钱的东西,别伤人。”
毡帐内的陈设本就不多,这几个人行动粗枝大叶。二当家朝毡床上最为醒目的包裹走去,试着用手摸了摸,没感觉出金银的形状,便不耐的将包裹抖了开。
伴随“碰”的一声脆响,包裹里的匕首掉落在地。好在被衣物覆盖,才没被二当家发现。
他明显听到了响声,低着头在地上左顾右盼的找寻。
韩飞目光一厉,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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