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只有哗啦哗啦的水声,整个身体也感觉沉浸在水里,好似婴孩儿在母亲的腹中,没有多余的欲望和感觉,只觉得浑身暖洋洋,在温润中肆意的徜徉,而且还不用呼吸。
呼吸?一想到呼吸,所有的暖意部褪去,周身一片冰冷,陈恪下意识一吸气,一口水灌入口腔和鼻腔,使尽浑身的力气努力的向上游动,在他觉得马上就要力竭的时候,终于头上一空。
新鲜的空气冲进口鼻,他大口的喘着粗气,刚要环顾四周的时候,右臂一股大力传来,拉着他向一艘木船游去,船是南方水乡常见的乌篷船,陈恪有些闷涨的脑中闪过疑惑,这乌篷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拉着他的人不由分说的把他往船上托去,船上有两个人拉着他的手把他拉上船。
上到船头的陈恪刚要说声多谢,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他脸上,“啪”的一声,他只感觉天旋地转,刚想爬起来骂娘,耳畔就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陈璞,乖乖的听话又何苦如此遭罪,这三月的云梦湖水可还舒爽?”
虽然这人说的话带着一股浓重的南方口音,可奇怪的是,一生没有过到黄河以南的陈恪却听得懂,陈璞?云梦湖?谁啊?咋的了?
“老六,这小子估计水喝多了,给他排排水!”那个声音似乎非常不满意他的沉默,又说道。
“好嘞,看你六爷爷的气力。”另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说着拎起陈恪,把他驾到肩上,用宽厚的肩膀头顶着陈恪的肚子,一个猛下坠再上顶,一股巨力传向陈恪的肚皮,哗啦哗啦的水声伴随着呕吐声响起,陈恪呕水的同时还不忘联想,嗯,这力道应该是在水里拉我那厮。
趴在船头呕到开始吐酸水的陈恪刚要询问究竟,脑中却好像有个闷雷炸响。
不似人间能有的疼痛在脑中炸开,偏偏他还清醒异常,一段段如同碎纸片的记忆冲入脑中,一瞬间记忆流好似巨坝开闸的流水在脑中奔涌,陈恪满面通红,脑门上青筋游走,七窍开始有血丝渗出,他努力的想抬头看清身边人的样貌,终是不能,一头昏了过去。
“六叔,你答应我下手要轻些的,都七窍流血了,陈公子若是死了,我和妹妹不会再理你了!”一个明显处于变声期少年的声音担忧又愤怒的道。
“老六,这小子还有大用,你别真的弄死了。”阴测的声音再次响起。
“二哥,我连两成气力都没有使出来,谁知道这小子怎么这么经不住耍弄。”粗豪的声音有些委屈的道。
被称为二哥的阴测汉子,上前探了探陈恪的鼻息,才松口气的道:“还有气,走!上岸,回去!”
陈恪看似昏了过去,实则是在消化记忆,他竟然狗血的穿越了,只是这个朝代根本不在他的记忆里,听都没听过。
他所处的是一个叫做武阳的国家,皇帝姓杨,至于叫什么他这具身体的前任也不知道,现在是武阳弘德十三年,这里是云梦湖畔的云阳城,绑架他或者说绑架这个叫陈璞的年轻人的三个人,是某个组织的分舵人物,找到这具身体的主人,希望他可以画出云阳首富瑞福祥张家的府邸地图,以便实施偷盗。
这具身体的主人叫做陈璞,今年十七岁,不是本地云阳人,跟着母亲和一个叫王忠的老仆,辗转到了这里定居。
可能因为儿时的记忆过于遥远,幼年时的住所模糊不清,只记得是个冰天雪地的地方,一个白雪铺满地的大庭院。
母亲陈李氏有一手上乘的绣活,一家人靠母亲的双手养活,因为跟着母亲进出过做活的瑞福祥张家府邸,所以被这帮不知道什么组织的人物盯上,掳到船上威胁,因为从小母亲管教极严,秉承君子有所不为的陈璞宁死不从,也可能是因为记忆中那抹美丽娇俏的身影,总之被恶徒丢入湖中,本来想着吓唬吓唬他就捞起来,谁知道丢下去没多久就溺死了,被陈恪魂来附体。
陈恪本是东北人,出生在黑龙江一个小城,按部就班的上学,考上一个三流的野鸡大学,毕业后壮怀激烈的直奔北京城,成为芸芸北漂中的一员,混到三十岁,一事无成,别说买房,连个厕所都买不起。
正在惆怅是回老家还是继续飘着的时候,边思索边往北京郊区的租住地走,路过一座桥,前方不远一个窈窕的身影一身明黄,摇曳生姿的走着,这时候前方驶来一辆货车,直奔女人而去,陈恪来不及多想,上前一脚踹飞女人,自己再想躲开已是来不及。
被疾驰的货车撞飞的一刹那,脑中最后的画面是一张被他踹向桥下时扭曲却依然精致的玉容,最后的记忆是脑中有一个悠远而苍老的声音道:“如意灵签,与你有缘,开!”
陈恪,这会儿应该叫陈璞的少年,被重重的扔在一堆柴火垛上,被扔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清醒了,想着还是装昏比较靠谱,虽然疼可还是小命比较重要,重活一回总不能这么快就交代在这鸟不拉粪的地方。
“狗牙,去,盛一盆凉水,把他浇醒!”二哥吩咐道。
“不用!不用!醒了!醒了”陈璞爬起身,慌忙道。他这才第一次抬眼打量起身边的三个人,虽然陈璞的记忆中有些画面,可毕竟天黑并不清晰,被称呼二哥的中年人长得如同他的声音一般阴狠,眼睛狭长闪着冷光,长脸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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