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中秋节,京城的雨水就多了起来,直到重阳节后,一场滂沱大雨,连着下了两天一夜,原本还零落枝头不肯落下的些许黄叶,这场雨后也都乖乖的落在了地上,零落成泥成了养料。
俗话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这话倒是不假。寒风刺骨的日子里,京城里的世家大都烧起了地龙,夫人小姐们更是多添了一层衣裳,一个个也都开始懒得出门了。
便是赶上晴好的天,也大都懒洋洋的窝在家里不愿动弹。
已不似早前几日,还东家有宴饮,西家有诗会的。
镇南侯夫人白氏素云怕老侯夫人无趣,就带着女儿阮炜彤,叫上了在这小住外甥女慕容瑾,在西暖阁里陪老夫人打马吊。
打马吊推牌九,或是招了戏班的人来唱堂会,或是寻了女先生过来说书,已经成了京都世家冬日里最爱的消遣。
可阮炜彤还小,还不大会玩这个,这便差了一个人,寻『摸』来寻『摸』去的,也就老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常嬷嬷打的还可以,便让她来凑了个数。
白氏『摸』了张牌,不免有些感慨:“老二一家子早早分出去的时候,媳『妇』还觉得这不在一个屋檐下住着,少了妯娌间的磕磕绊绊倒落个省心,却不想安静消停了以后,倒连一桌马吊都难凑齐了。”
老侯夫人冷着脸,没有吱声。
老镇南侯这辈子只有一妻一妾,姨娘米氏生的一对兄妹,自小就是养在老侯夫人膝下的,起先也是一视同仁的教导着,可是后来她对庶出的那对兄妹,是一点都喜欢不起来。
尤其是米姨娘生的那个女儿阮汀兰,竟然爬上自己姐夫的床,成了安国公慕容鸿的妾室,慕容瑾的姨娘。
阮汀兰也是好手段,肚里揣着一个,手里还牵着一个,竟还穿着正红的嫁衣,让人从安国公府正门抬了进去。
可以说安国公府和镇南侯府都成了京城里的笑话,偏偏阮汀兰还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更是常以正室夫人自居。
若非如此的话,慕容瑾的亲娘,镇南侯府的嫡女,老侯夫人的小女儿阮星阑,也不至于还不满八个月的身孕,就早产生下了小儿子。
更是在和离不成之后心灰意冷,还没出月子,就带着贴身伺候的嬷嬷和两个大丫鬟搬进了小佛堂。
也因此,慕容鸿成了镇南侯府上不受待见的女婿,从阮星阑搬进小佛堂不出来那年开始,慕容鸿每一年来侯府,都是被人赶着出去的。
若不是还有慕容瑾这个外孙女和慕容珏、慕容琰这两个外孙,阮星阑又还在安国公府里,怕是两府早就成了仇人了。
“就是没分出去,那上不台面的东西,也别想着来我这里,没得脏了我这块清净地方。”老侯夫人出了一张牌,又继续说道:“你也别想着把那一房当成是民川的兄弟,再去顾及什么颜面帮衬着,那样养不熟的狼崽子,指不定哪天拿了你的好处还要送你一杯毒酒,让你不得好死呢。”
白氏也想到自己小姑子的事儿,自觉失言,面『色』讪讪的,暗恼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有些歉意的看了看慕容瑾,转了话题,不在说这事。
慕容瑾『摸』着纸牌的手却抖了一下,原本一张好牌,就这么掉了出去。
恐怕外祖母怎么也想不到,有了阮汀兰这个前车之鉴,她还是傻到养了一个狼崽子,一养还就是十七年。
最后更是被这个养了十七年的儿子,用一碗加了鸠毒的甜汤把她送上了黄泉,想想就觉得心寒。
自古以来,妾室不过就是家里用来开枝散叶的工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生出来的庶子大多是只能养在嫡母身边,对自己的生母也只能称呼一声姨娘。
所以,也就有了一些膝下福薄的正室,将庶子从小的养在身边或者记在自己名下,当成自己的一个依靠。甚至有些手段且膝下无子的,更是会在孩子刚一出世,就去母留子,当成是自己生养的。
前世,慕容瑾嫁给东安侯世子冯延庭后三年无所出,便顺从了冯延庭的意思,将一个通房所出的庶子冯深秀过继到自己的名下做嗣子。
一开始她是不愿的,有一个在她还没过门的时候就生下庶长子的通房,本就已经让她不舒坦了,还想让她把这个庶长子养在身边?哪怕那个通房丫头难产去了,她也迈不过那道坎。
只是她头些年始终无所出,又诊不出什么问题,侯夫人已经开始张罗着给冯延庭纳妾,甚至还想把她的闺蜜,四品女医官顾如烟给娶进府里做平妻,她不得不妥协。
只是后来,阴差阳错的,顾如烟和冯延庭有了肌肤之亲,她不忍闺蜜绞了头发做姑子,挣扎了几日之后,还是选择让顾如烟以如夫人的身份进府,与她共侍一夫。
开始的两三年,冯延庭对冯深秀还是不冷不热的,渐渐的才开始宠爱起来。
她一直以为是因为冯延庭爱她,所以爱屋及乌。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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