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大夫走了出来,一看到齐南翼就惊喜得直嚷嚷:“小南,你可算来了!”
齐南翼心说:我这裹这么严实你都能把我认出来,真了不起。
“快跟我过来。”老大夫继续招手。
看着老大夫那泛着黄还有污渍的白大褂,齐南翼是打从心里抗拒的。
他虽然抗拒,屋里的病人很热情,七嘴八舌地向老大夫抱怨等了很久还得不到治疗服务。
老大夫两只手急忙挥了几下:“马上,马上啊。别急,别急,他——”他指了指齐南翼,“他妈快不行了。大家先等等哈。”
齐南翼吓了一跳:……等等啥?这意思是等他妈死吗?
他也顾不上别的了,跟上老大夫往里屋走,一边走一边问:“我妈怎么了?我妈之前身体不还挺好吗?”
老大夫停住脚步,看了他一眼,摇头叹气:“送来的时候就不行了,联系不上你,也没人能做主,在我这破诊所挺了好几天……”
他偷瞟了一眼齐南翼:“我这人手实在也忙不开,就没往大医院送……”
齐南翼沉默了。
其实他也能理解,联系不上他,往大医院送又搭钱又担责任,谁愿意沾上。
“今天早上她突然就醒了,一直念叨,召伟,召伟……听着像是个人名儿,你应该知道这名字吧?”
齐南翼想哭。
他!不!知!道!啊!
“护士一直问你妈这人是谁,你妈也没说,又翻来覆去说个手机号,本来我们以为是你的,打过去才知道不是。那人就在里头呢,跟你脚前脚后到的。”
这个诊所里床位也没几个,老大夫也算是尽力了,把齐南翼他妈直接安置在后院他住的地方了。
屋门口坐着个大黑胖子,大金链子大金表,后头站着四个戴墨镜的悍勇黄毛小弟,一看见齐南翼,大胖子气势汹汹直奔他而来。
太凶恶了!他这都招的什么人啊!
“小老弟,又见面了。”
齐南翼:???
又见面了?
他真的服了!
齐南翼以前生活这么丰富的吗?
老大夫拍了拍他肩膀:“你妈就是辉哥送来的。”
辉哥的声音跟上午电话里的不像,目前敌我状况十分不明确,齐南翼也不知道该说啥。
说“谢谢”吧,万一他妈是惹到了这位辉哥被殴打住院呢;质问“你把我妈怎么了”吧,万一人家混社会的也有一颗善良柔软的心、助人为乐、送妈就医呢?
大胖子勾着小拇指的指甲挠了挠头。
“小老弟,你是个爽快人,辉哥我呢,其实也不想再跟你打交道,但咱们开门做生意,不能把客人往外推,尤其还是熟客。”
啥?客人?生意?
联想到诊所门口的六个大字,齐南翼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此时才想到一个关键、致命的问题。
他爸呢?
是感情破裂了还是他爸不能满足他妈啊还是他爸早就没了?
不管哪种都太尴尬了啊啊啊!
“你妈这瘾也太大了,我手底下这几个老板轮番劝也劝不走,也是憋得太狠了,还一直跟几个老板说好不容易跑出来,生怕被你送回去,连搞了三天三夜。”
齐南翼:……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