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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苍阑行在一条阴暗的地道之中,四下漆黑,不透半分光亮,但他却仿佛看得见前路一般,轻车熟路地径直向深处走去。

他的衣摆与手中包裹摩擦间发出的窸窣之音在暗道中显得格外清晰,与阴冷飕飕的凉风合为一体,整条暗道都被逼人寒气所侵袭。

这暗道不算长,又行了一会儿,他便停下了步子,又从怀中拿出火匣子,依次点燃左右两旁石壁上悬挂烛台上的蜡烛。烛光昏黄暗沉,随着人影晃动而飘浮摇摆起小簇微弱的火苗,此刻若是起一股风便能将其熄灭。

此处怕便是这暗道的尽头。随着烛火映照的方向看去,石壁之前竟有着一个巨大的黑色铁笼,有两丈高七尺宽,笼中阴暗潮湿的角落里攀爬着许多虫蛇,它们扭动着湿滑无骨的身躯覆在笼子的边缘或铁杆上,吐信时发出‘嘶嘶’之声,叫人闻着恶寒,周身泛冷。

只是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笼中竟盘坐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人衣衫褴褛肮脏,盘着腿一动不动地如同一座石像般坐在地上,凌乱不堪的头发披散下来,将整张脸都隐藏在了其中,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许久不见,你可还好?”云苍阑许是并未想过会得到那人的回答,只是自顾地出声询问,如同平日里的寒暄般再寻常不过,他向前走了进步,在铁笼前缓缓蹲下身子,“喏,这些是给你近期的干粮。”他瞥了眼上次带来的包裹,此刻已经空空如也,如他所料。

接着他将手中拎着的又一布包故作小心地放在了铁笼外离那人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处。

“你放心,过不了许多时日,你便能出去了。”阴狠的笑在他的面部撕扯开来,似是胸有成竹,又似只是故意要说与那笼中之人听。

只是那人却依旧深埋着头颅,僵着身子,一动不动,没有一丝反应。

见言语的刺激似乎并未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云苍阑几近咬着牙,狰狞地露出凶光来,“我想到时候你一定想看看你多年未见的孩子。”

此刻,笼中之人情绪似乎出现了一丝松动,肩膀微不可察的轻颤了下,但仍然没有抬起头来。

而云苍阑早已经站起身来,他低头,俯视着被他所控制囚禁的那人,胸中的仇恨与邪恶之火扭曲了他的人性,几近要将他焚烧毁形,他却一心只想在这欲望之火中重生,用从他身上掉落的灰烬点燃一切与他为敌,阻挡他道路的人!

“你是想看看大的那个,还是小的呢?”他的笑容似乎渐渐地炸裂开来,蔓延过嘴角,裂到耳根,“你一定都想看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猛地拉扯过身上的长袍,转过身去,仰天长啸。

终于,那笼中之人在云苍阑转身离开的一瞬缓慢地将头抬了起来,披散的发丝也跟着向两边滑落播散,此刻可以看见一只半掩在发中的眼睛,干涩发红,似是浸了无尽的鲜血般阴森可怖,狠狠地盯着云苍阑的背影,像是下一秒便要拧断着铁杆,冲出囚笼,将他置之死地!

只是,终究无法离开这个像是阴暗地狱般困锁之地,那人的手死死地抓牢铁笼的栏杆,内心却滋生出无边无尽的无力之感,它们坚不可摧如同这铁笼将人困在其中,许多年未曾感到的力不从心此刻皆汹涌喷薄而来。

阴湿的浪潮,被迫将自己一点一点地吞没其中,溺水而亡。

想要救自己的孩子,想要救他们......

干枯细瘦的手从黑色的铁杆上脱力,缓缓滑落,垂放在身侧,盘坐的身躯再次恢复成方才那般,低垂着头颅,仿佛这一切从未发生。

暗道的烛火经不住一丝微风的吹拂,刹那间便又归寂,一片黑暗。

云苍阑走至开启那暗道的门前,触碰石壁上的机关,暗道的门便即刻升起,他最后朝着那暗长幽深之处回望一眼,便裹紧了袍子准备迎接外来的风雪。

“大人,琰公子说要见你。”果不其然,才将将踏出那暗道,便见屋外立了一下人,佝着身子的剪影落在门上。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下人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此刻云苍阑正将一旁的书架回置原位,以用来掩藏秘密入口。

他整理好衣衫与饰物,似乎又变回了平日里那个背脊微曲,在安永琰面前唯命是从的一颗棋子。

见到安永琰时他正慵懒地倚在他所住庭院中那株参天大树的树干旁,和衣阖眼,一派闲适。他绯色的衣袍缀在一抹泛浓青绿之中,犹如碧水里盛载的一朵红莲,安然恬淡的面目让人暂时忘却他平日里那副狠戾残酷的模样。

云苍阑似乎并无闲心去欣赏这幅图景,只暗自斟酌是否要就此上前扰了他的清梦,却不想安永琰先他一步,缓缓地睁开双眸,好似方才只是假寐一般。

“云大人,你来了。”他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身子却依旧倚靠着身后的树干,使得整个人看上去漫不经心,闲散随意。

“教主派人让云某过来可是有何要事吩咐?”云苍阑两手平措胸前恭敬地向安永琰行了礼。

“想必云大人早已经知道乌落珠和乌落瑶及绮兰的所有大臣都被打入万欲司为奴了吧。”云苍阑有些看不透安永琰眸子里蕴藏的含义,只得实言。

“听闻万欲司可是个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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