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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丈霞光于苍茫云海间沉醉不已,残阳铺水,逐风而去,明月冷凉的清辉长照在松林密叶之上,空山新雨,水露凝了薄雾,氤氲升腾,犹似那豆蔻少女所浣轻纱般笼罩天穹万千流云。

苏越与银决御马在前,马车在后缓行,江边渔火明灭,如此良夜,闺阁女儿梦中落花。

刀鸑鷟在马车中睡的甚为香甜,云裳也倚在车中小憩,二人然不知天色已暗。

湿润的江风自江畔而来,素雅车帘拂动,那细密柔软的风乖滑地偷溜进马车,在刀鸑鷟的洁白小巧的耳垂上来去自如,肆意玩耍,惹得刀鸑鷟一阵酥痒,凉意入侵,她身子骤然一缩,忍不住微微蹙眉。

她虽还在睡梦之中,却不禁用手胡乱地摸索了一把自己的耳朵,将那耳垂拉扯的有些泛红发热,她这才悠悠转醒,蓝眸半开,似是恼这清风扰她清梦一般,结了一腔不快。

“嗯......阿梨......兄长你醒了。”似是被这动静惊扰,云裳也缓缓睁开双眼,话出口还未经思考,不由得一顿,想到公子临行之前特别叮嘱自己日后要称阿梨姐姐为兄长,切勿将她身份暴露在外。

刀鸑鷟睡眼惺忪,隐约听见有人唤她,便迷迷糊糊地点了个头,又想再次入眠睡下,却不想马车竟缓缓地停了下来。

这下刀鸑鷟算是彻底惊醒,再睡不着去,她心中警觉,怕又遇上九幽圣教之人,四下静寂,她侧耳倾听,但外面似乎毫无动静,于是她朝着云裳使了个颜色,示意她切莫出声,打算查看一二。

云裳自幼便跟在公子身边,极少外出远行,不曾见过什么大世面,顿时心中大惊,甚是紧张地点点头,她屏气凝神,紧紧地盯着刀鸑鷟的一举一动,生怕自己坏了大事一般。

刀鸑鷟小心翼翼地掀开车帘一角,映入眼帘的却并不是什么九幽圣教的歹人,只有皓月当空,江水悠悠,苏越与银决的背影在这诺大的天地之间显得尤为温暖亲切。

她当下便松了口气,暗道自己过于多心,公子说过这穹玄山庄极为神秘隐蔽,世上少有人真正能够找到其所在,想来是自己多虑了。

她转头对上云裳受惊的双瞳,只见她有些瑟缩地躲在车中一角,那模样像极了红眼的白兔,叫人怜惜。

“云裳,别怕,不过是停下歇息罢了。”听刀鸑鷟如此一说,云裳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她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好不容易喘顺了口气。

“兄长,下次可不带这般吓唬人的。”云裳一双杏眼瞪得圆润,佯装生气地控诉着刀鸑鷟的行径。

“好,下次定不会如此草率莽撞了。”刀鸑鷟见她这模样甚是俏皮可爱,便一本正经地应到,“行了,我们也下车走走吧,坐了一整日,身子倦的很。”

言罢,刀鸑鷟便执了云裳的手一同钻出马车,刚探了身子出来,便听见驾车的两人纷纷转过头来,异口同声地唤她,“公子。”

这两人便是银决起先提起过的两名手下——惊风、掠影。

二人皆是男子,皆着了黑底红纹劲装,只是惊风留着一头及肩短发,以绑带缠头,更为飒爽利落,颇有几分民族之风;而与之相比,掠影便显得愈加沉静寡言,中规中矩了。

所以极好分辨,只是他二人从见刀鸑鷟第一面起便以公子相称,刀鸑鷟因苏辰砂的缘由,对他人唤自己公子二字略感,起初并不觉着是在唤她,不过听了这许多声,也逐渐适应。只是与他二人还并不熟络,也只是朝他二人点点头,再无他言。

她一跃跳下马车,转过身去伸出手接住云裳,好生护住她,免她不小心伤了自己。

待云裳下了马车,刀鸑鷟便与她一道一前一后径直朝苏越二人走去,还未至江边,刀鸑鷟便率先出声唤到:“越大哥,怎么停下来了?”

苏越与银决闻声皆转过身去,见是刀鸑鷟,银决颔首行礼,苏越解释道:“这穹玄山庄离皇城甚远,处于巍峨高山之上,地势险峻,不易攀登,今日暂且在此歇息,明日再继续赶路。”

“只是这处可否会让九幽圣教寻到?”九幽圣教阴险诡秘,她不免担心他们一行会被暗中跟踪。

“阿梨,你大可放心,此处已入了傲雪神山的地界,鲜有人迹,不明路途方向者绝对无法踏足。”他说至此处又讳莫如深地一笑,“况且,傲雪深山多机关巧阵,绝不是任何人都能抵达的。”

刀鸑鷟听后点点头表示赞同,“那不如此时去拾些枯枝树叶升起火来,夜里更深露重,也好寻个温暖之源安眠。”

“好,那我与银决前去拾捡,阿梨你与云裳便在此处休息吧。”

“惊风掠影,保护好公子。”银决不忘出言叮嘱惊风掠影二人,这才跟着苏越前去拾些枝叶。

二人离开后,刀鸑鷟与云裳寻了地方坐下,云裳似是想到什么,“兄长,马车中有公子晨时吩咐我准备的糕点,我去取来。”

刀鸑鷟静坐在原地看她三两步跑向马车,许是觉着上去麻烦便唤了惊风帮她取来一个锦缎包裹,抱在怀中,好似护着稀世珍宝般。

“兄长猜猜看,这里面是何糕点?”云裳故弄玄虚,也不将包裹打开来,只是一脸神秘地盯着刀鸑鷟,仿佛认定了她猜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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