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却又想起了些遗漏之处,“对了公子,今日属下赶来之前听闻皇上他已将绮兰教母与绮兰公主都打入了万欲司为奴,绮兰的一干重臣也皆是如此。”
苏辰砂闻言后,向他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晓得了,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却不禁长叹,我们这苍玄国的陛下真真是不能容忍一丝所存在的隐患。
苏老比他们慢一步走,还不忘叮嘱苏辰砂早些歇下,苏辰砂在苏老面前自然要作出乖顺的模样,顺着苏老的意愿来好让他放心罢了。
待人皆离去后,他起身一一熄了房中灯火,只身和衣退了出来。
却未想一转身便看见了刀鸑鷟笔挺地立在自己面前,她的眼眸犹如缀着星河的深蓝夜幕,繁星烛光,清风倩影,像是遥遥开在冰雪中的纯白梨花。
“不是去休息了吗?”苏辰砂是有些惊讶的,双眉一蹙,却如何也说不出半句责备的话来,“更深露重,你穿着单薄,可是要着凉的。”
“公子......我实在睡不着,这才出来的。”刀鸑鷟一阵心虚,话出口便没几分底气。
其实,她每夜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想到自自己从北漠来到南朝已几月有余,但现如今师傅都还未有半点消息,心中的不安便日益加深,而对于自己存在于世究竟会有着怎样的命运演变,她也难免不因当时所闻所见而产生万千思绪,以此在心中纠结思虑,不可安然。
“我知道了。”苏辰砂如这如水夜色般温柔,“那便与我同去书斋吧。”
“好。”她笑语盈盈,一弯眼眸折成月牙的弧度,暂且将方才的愁绪皆抛片刻,连跟随在苏辰砂身后的步子都多出一丝轻快来。
苏辰砂带着她步入行云书斋,小筑临水而建,目及之处多是亭台水榭。
和风将一弯冷月的清辉揉碎在水纹涟漪的湖泊上,轻舟倚岸停泊,沿岸望去,亮敞的小筑檐下满挂羊角灯笼,入目皆是静谧温馨。
“进来吧。”苏辰砂引着她进了那临湖而立的小筑中,她掩好门,不让这凉风有一丝可乘之机。
刀鸑鷟闻见起初刚进屋时那淡淡药香愈发浓重,转身一看才发现屋中摆放着许多草药,以竹编的畚箕装盛。这小筑向阳,想必白日里时常有光照射进来,这些草药也是为了晒干以备药用。
除了草药,便是规整地搁置在身边木制的书架之上的成千上百本书籍最为显眼。刀鸑鷟一方面惊异于这些书数目之多,另一方面是因为她从未见过这样多的书籍。于是,她略弯身子,贴近了书架以目光走马观花般地扫过书名,“公子此处,可真是个宝库,竟有如此多书籍。”
“这里许多书多是祖父与父亲留下的,我也并未翻阅完,你若是感兴趣拿去读便是。”纤薄的纸张在苏辰砂的指间被翻阅而过,他扫了两眼,便抬起头来,见刀鸑鷟颇感兴趣,示意她带两本书回去研究一二。
“公子可不能反悔,过几日回苏府时我便揣带几本回去。”刀鸑鷟莫名地兴奋,就好似得了什么奇珍异宝一般。
“你开心就好。”苏辰砂取了雪狼毫,却发现自己许久未曾回来,哪里还有现成的墨汁用以书写,“阿梨,可会研墨?”
刀鸑鷟还沉浸在方才的欣喜中,不曾分心,却忽然听得苏辰砂有此一问,便有些发怔地与他对望了一眼,这才想起自己也曾时常帮师傅研墨,便如同捣蒜般猛地点了阵头。
“那便来帮我研墨吧。”言罢,刀鸑鷟已立在那案几边,她低垂眉眼看去,才发现笔架上所搁置的四支狼毫上竟分别刻着梅兰竹菊四景,栩栩如生。“这套狼毫是慎王殿下赠予我的。”
刀鸑鷟微微颔首点头,目光又落在了四方的石砚之上,模样倒是朴素,但想来定也是一件上品,思及此处,她执了墨锭开始细致地为苏辰砂研墨。
“阿梨,近几日你的病或许会有发作的迹象,你可要有所准备。”苏辰砂这番话像是在对刀鸑鷟说,却又像是在对他自己说,“待我研制好为你压制这毒性的药,便可暂缓你的痛苦,你不必害怕。”
“有公子在我自然不怕。”她说的直接干脆,却也是她最真切诚挚的想法,苏辰砂的存在与陪伴让她心安,让她无惧。
苏辰砂只是浅浅地晕开一抹笑,见她渐渐墨好墨,便执起狼毫沾取墨汁备好纸准备落笔,却不想抬起左手想要轻按纸张时,竟牵动到白日里落下的伤口,一阵火灼般的疼痛刺的他不禁皱眉,手也跟着抽动了一下,但他面上的神色却隐忍克制,并不像被刀鸑鷟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然而女子的心思总是敏感而纤细,刀鸑鷟在发现他皱眉的那一瞬便觉着苏辰砂定是牵扯到了伤口,她迅速却又小心翼翼地扶住他的左手,墨锭半倒在砚台里,于宣纸上溅出一笔突兀的墨滴,渐渐晕染开来。只是刀鸑鷟此刻却无心却关注那被她扔下的墨锭,她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浓愁,见她如此,苏辰砂心上难安,便道:“去抓些窗子左边搁置的草药。”
她来不及询问那是何草药,只是按照苏辰砂所言抓了那黄色的小黄草来,借着桌上的捣药罐舂捣碾碎它们,而后再细密地将其撒在苏辰砂受伤的伤口之上。
“公子,这是何药材?”她一面询问一面撕扯下自己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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