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自己特别委屈,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就是想哭。
上辈子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噩梦,这噩梦正在缓缓的把他拉入地狱,没有人会拯救他,也没有人会知道,正有一个啃着苹果的魔鬼,诱惑他坠入深渊。
“温慕?”恍惚之间,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些慵懒,和少年刚睡醒的沙哑。
这声音熟悉的要命,温慕下意识的去找声音的来源,还未等找到,温热的触感就从脸颊上传来。
他怕,怕这让人眷恋的温度离开他,也怕这人的手拉不住他,他会深深地坠落在深渊里,于是用力的咬了一口在他的手上。
于昼瞬间疼的吸了一口气,没有把手抽回来,也没责骂,只小声的问:“你怎么了?”
眼睛适应了黑夜,于昼隐隐约约的能看到温慕的脸,温慕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而后模糊的说:“你别离开我。”
“我不离开。”
也许是那人的语气太温柔了,温慕缓缓的松开了于昼的手,口腔里传来血腥味儿,温慕眨巴眨巴眼睛,或许知道自己做错了,他想弥补。
湿润的小舌头轻轻的舔了舔他的伤口,又痒又疼,于昼整个人都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笑了笑:“我不疼。”
温慕的意识模模糊糊的,于昼摸着他的脸,轻轻的爬了半层床,一点一点小声的哼着歌谣,将人缓慢的哄睡。
两个人的声音特别轻,关棠和岑舟还在呼呼大睡,于昼笑了笑,摸了摸小孩的脸,嘬了一下牙花:“下手还挺狠。”
手上是尖锐的刺痛,于昼却没有半天埋怨,用手机照亮,耐心的将伤口消毒包扎,又用湿毛巾沾了一些温水,把温慕嘴角的鲜血都擦干净了。
折腾了大概一个小时,他才重新睡觉。
温慕觉得自己好像梦到了天使。
分明是有一个恶魔要把他拽下深渊的,可是一个洁白而温柔的双手用力的拉住了他,那人用平生最温柔的语气,一点一点的轻声吟唱着神的歌谣,把他从黑夜里拯救。
他于夜幕中重生,正如那人于白昼中降临。
第二天一早,温慕醒了,今天脑子出奇的清明,他隐隐约约的尝到血腥味,他疑惑的想,难不成自己在梦里梦到的,现实也有了幻觉?
这怎么可能!
他笑出了声,可视线触及于昼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于昼的手上缠着纱布,隐隐约约透露出血迹,温慕咬着牙,颤抖着声音问:“你……你昨天?”
“嗯?”于昼一怔,笑着说:“昨天被某个小动物给咬了。”
关棠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下意识的接话:“让啥咬了?打狂犬疫苗?”
于昼笑了半天:“不碍事,没病的,家养的小猫。”
“猫?你还养猫?看不出来啊,对了,宿舍哪来的猫?给我摸摸呗?”
岑舟无语:“别问,问就是编的。”
“哦,那好厉害啊。”关棠打了个哈欠。
“……你睡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