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纱窗外橙黄一片,绚丽照人,焉浔月坐在圆桌旁,撑着下巴嚼着桌上的糕点,安静的欣赏着屋外的天光远景。
忽然屋外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焉浔月将最后一块桃花酥塞满嘴巴,正巧对上领头那位忧郁帅大叔含泪的双眼。
不是吧?原主这么受美男喜欢吗?
正考量着用怎样的情绪接待面前的帅叔叔,来人却将自己一把拥住,霎时声泪俱下:“我苦命的女儿啊……爹爹没能照顾好你,爹爹有错啊……”
这一嗓子属实把焉浔月整懵了,刚想说些台词,嘴里的碎末便喷了出来,只好乖乖闭上嘴巴。
看来帅大叔是自己的爹爹,也就是那位朝中官人家夫都羡慕眼红的对象——与刑部尚书伉俪情深的荀子辰。
“怎么这左脸这么红啊?乖女儿,有谁欺负你了?”
荀子辰哭累了,捧着女儿的脸端详片刻,忽然拧起眉头问道。
不远处的宋若筠脸色沉了几分,一揽下摆便欲下跪请罪。
“爹爹你有所不知,这是我研究的新妆容——腮红!”
荀子辰与宋若筠闻言呆住,腮红?既然是用于双腮的胭脂水粉,又为何只涂了半边脸?
“女儿刚化了一半,爹爹你便来了,我堂堂刑部尚书之女,谁敢欺负呀?爹爹你多虑了!”
焉浔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终于让眼眶红红的荀子辰打消了顾虑。
一旁的宋若筠眼里似有泪光闪动,只是低头后,转瞬即逝。
又同荀子辰说了许久的话,全靠三寸不烂之舌才将这位阴郁爹爹哄开心,临了荀子辰还夸了焉浔月一句,褒扬她经历坠马一事后,心境老成了不少。
焉浔月面上笑得花枝乱颤,心里暗道:何止老成?姑奶奶我在横店摸爬滚打这些年,什么事没经历过?
待荀父离开后,屋内只剩下宋若筠一人。
庭院深深,一轮黄澄澄的圆月挂在天上,照在寂静的四周,好似枯叶躺在青石板,万籁俱寂。
“宋管事?你可知我为何留你下来?”焉浔月初次见到面前这位管家时,对她身上的那股凌厉之气很是不喜。
特别是她不由分说便要教训景黎一事,尽管知晓对方兴许是护主心切,但是身为焉府管事,当着一干下人的面,也不该不分青红皂白的掌掴自己的男侍,若是自己能一个侍夫都护不住,传出去也太丢脸了!
宋若筠立马明白小家主想要提及今日府门前的那一巴掌,扑通一声,撩袍而跪,眼里流露出歉疚的目光。
“老奴知错,不该当着小家主的面教训您的小侍,害得小家主无辜受伤,还请小家主从重责罚。”
话音铿锵有力,末了抬起双臂便朝着焉浔月拜了下去。
焉浔月虽然觉得错不至此,但是摸着脸上红肿未消的脸颊,还是不甘愿就这般放了对方。再说了,作为一位兢兢业业的女演员,怎么能错过这么好的表演机会?一定要拿出小家主的气势,让对方长长记性!
沉默半晌,仿佛能听见卧房内彼此的呼吸声,以及烛火爆裂的声音。
她在用沉默惩罚对方,对于为焉府操劳二十年的忠心老仆而言,主家的不言语,便是最大的精神处罚。
“宋管事这是哪儿的话,我哪敢怪你,是我丢了记忆,你在帮我管教下人罢了。”焉浔月顿了顿,又接着阴阳怪气问道:“宋管事何错之有呢?”
颤抖吧!恐惧吧!为奥斯卡未提名实力演员深深折服吧!焉浔月一边细细观察对方的反应,一边在心里兴奋呼喊。
饶是城府深沉的宋管事,听了此番言语也不得不心脏骤紧,面前的女子真是那个喜怒无常,不擅心机的小家主吗?
为何她此刻所带来的压迫感,与当年全盛时期的焉青云甚至不分上下?
宋若筠怔怔的抬起头,嗫嚅着嘴唇还想说些什么,喉咙却一阵干涩,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好了,夜色深了,宋姨先回房休息吧。”焉浔月站起身,不紧不慢的扶起跪的麻木的中年妇人,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
心中又是一阵得意:这才叫打个巴掌还个甜枣!小样儿,在焉府叱咤多年又如何?还不被我拿捏的死死的?
宋管事听见那声亲热的“宋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鬼斧神差的任由面前女子将自己送出房间。
这绝对不是小家主!她的内心传来一声惊呼。
可是,理智却反复提醒她——小家主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了。
方才唤自己“宋姨”,只是因为失了记忆的缘故。况且,小家主本该成为她那样良善恭瑾之人。
想到这里,宋若筠的眼里多了一丝坚定。
后院一所厢房内,景暮紧紧攥住弟弟的衣襟,脸上是少见的怒色,毫无血色的唇瓣死死抿着,像是为了压抑内心的冲动。
“到底是不是你害得小家主落马受伤?我知你恨她恨得紧,但是你忘了,当初是谁花费白银百两将你从人贩手里赎下?”
“夫子教你的知恩图报,你吃进狗肚子去了吗!”
景黎显然很少见兄长暴怒,像是瞧见稀罕物什,带着几分嘲意端详对方的表情,照镜子般仔细。
许是欣赏够了,又或者是听腻了兄长反反复复的说教,景黎稍一用力便掰下弄乱衣襟的手。
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衫说道:“哥哥,她说过原本只想赎下你一人,又怕你孤单,因此将我也顺手牵了来。”
不等景暮回过神来,他又扯出一抹淡然的笑意说道:“我只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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