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妈妈苦笑:“这事儿原也不必劳烦姑娘。只是姑娘上月还吩咐着买了几个伶俐的小丫头,这突然要回金陵,桃枝儿今儿午间来跟奴婢说家里就她一个孩子,便不跟我们一起去宁安了。”
三娘一愣,随后走到梳妆台前,打开抽屉,找出卖身契拿给罗妈妈,叮嘱道:“妈妈给那桃枝儿十两银子罢!这般至情至性的傻孩子。”罗妈妈接了身契和银子,也感叹道:“傻人有傻福,姑娘便是这傻孩子的福报啊!金陵物华天宝,便是隔壁的方婆子今日也来找我歪缠,奴婢给了她好一顿没脸。”
“妈妈不必理会那些,且先去忙吧!”三娘淡然一笑。罗妈妈恭敬福礼,退了出去。
三娘环视一圈,这熟悉而陌生的房间,一时间心底五味杂陈,百感交集。记忆里,这件屋子只余小小一点位置,很多细节早已忘怀,只记得自己在这间房子里悠闲的幼年时光。可是眼下,自己又切切实实的回到了记忆里的小屋,看着搬空的屋子,心绪却也早已不复当初的轻松。
画屏轻手轻脚的回到房里,看着三娘嘴角时常挂着的一抹浅笑,莫名觉得后背发凉,情不自禁的挺直了后背,端正自己的仪态。画屏缓了缓心神:“姑娘,今日家里忙,是以罗妈妈叫了鼎盛楼的席面,眼下刚送来。”“知道了,你去跟秦嬷嬷说一声吧!”
三娘看着画屏越发有礼的动作,心知潜移默化的力量,画屏因着自己的转变进而使她自己更加沉稳持重。这般想着,三娘不由笑笑趴到桌上,等着画屏回来收拾自己。
不过片刻,画屏就回来。看着趴在桌上毫无形象的三娘,画屏错愕。“姑娘,你这是?”画屏迟疑着还是开口问道:“姑娘可是身体不适?”三娘摇头:“只是一整天端着个身子累得慌。”画屏听这话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三娘默默直起身子,指指头发:“画屏,快来帮我束发吧!”画屏快速挽好头发,随后扶起三娘:“姑娘好了,快出去用膳吧!”
待下楼看时,正厅内堆了些箱笼,罗妈妈手持簿子正清点着件数。看到三娘站在楼梯处,罗妈妈立马笑道:“姑娘,眼下正清点分类这些个行李器皿,姑娘请去花厅用晚膳。”三娘笑笑:“妈妈忙,不必顾着阿祝,只妈妈也需记得用膳才是。”
话毕,三娘便转身往花厅走去。进得门来,便看见宁海侯柳夫人二人正要坐下,三娘上前微微福礼。“阿祝快坐下吧!”柳夫人笑得娇俏:“这可是我们一家人头一次同桌用膳呢!”柳夫人转头看向宁海侯。
宁海侯微微一笑:“是啊,三娘也来了,昭阳快用膳吧!”柳夫人点头,三娘不多话,只看着画屏为自己布菜。三人静默,只静静地用完晚膳。
三娘正要起身告退,柳夫人突然开口:“阿祝,随我到房里来吧,母亲有话同你说。”三娘微微点头,便跟上柳夫人去了柳夫人屋里。
“阿祝,可是不喜欢你父亲?”柳夫人语气温柔:“怎不同宁郎多说几句话呢?你是你父亲唯一的孩子,阿祝,同宁郎亲近些可好?”唯一?母亲怎就如此天真,竟从未想过这心上人从未把她放心上。
三娘听着柳夫人天真的话语,再看她单纯若二八少女的双眸,三娘心头一酸:“母亲,你可知……”只一句便如鲠在喉,鼻头一酸,眼泪如决堤的江水,收也收不住。看着三娘泪流满面,柳夫人心中不免酸涩,却仍开口道:“阿祝,你父亲头一次为人父,你又长大了,他才不知如何亲近你,阿祝,你主动些可好?”
听到柳夫人温柔哀婉的语气,三娘恨不能将自己知道的以后和盘托出,三娘抿抿嘴角,擦拭眼泪,努力压制到嗓子眼儿的实话,半晌才一字一句说道:“母亲,阿祝也不知如何与他亲近啊,给阿祝些时间学习吧!”
柳夫人无奈的点点头:“也是,阿祝自小便独立聪慧,定能想出法子来同宁郎相处的。”三娘心疼的看着柳夫人,慢慢的点了点头。“母亲,我屋里还有些东西未收好,阿祝先回房了。”柳夫人摆摆手:“那你去吧!”
三娘出门,看到宁海侯站在楼梯口,三娘浅浅蹲了一下,迅速起身走向自己房间,经过宁海侯时,三娘慢慢停下:“母亲竟说我是您唯一的子嗣呢!”
看着三娘嘴角那一抹浅笑,宁海侯不自觉地转过头去:“我自会处理。”
“哦?是吗?侯爷您想如何处理?”三娘凉凉一笑:“是把我那两双可怜的弟妹随意丢到某一个院子里?还是继续糊弄我母亲?”三娘转过身看向宁海侯,目光清冽,唇角上扬却满满的全是嘲讽。
不等宁海侯回答,三娘继续说道:“不论侯爷您如何处理,三娘只愿你勿伤及无辜。”话毕三娘拂袖而去,只余飘逸轻盈的背影。
宁海侯站在原地,面色变幻莫测,半晌才微微一笑,回到柳夫人房里。
三娘回房,一番梳洗自是不提。梳洗毕,三娘斜倚床头,拿了本九州志细细研读。正看得入迷,却发现眼前一暗,抬起头来却发现是画屏站在塌前,三娘尴尬笑笑:“这就不看了。”说完便放下手中书本,拉上棉被,乖乖躺好,看着画屏:“这样可好?”
画屏无奈点头:“姑娘啊!”
“好了画屏,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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