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前班主任给了季远航一张奥数试卷，让他做做看。所以晚上回宿舍后，一洗完衣服，他便在那做卷子，卷子有点难度，做的不是很通畅，但慢慢写好歹也能做下去，他没参加过奥数培训，也没上过奥数课程，课外例题偶尔会看，但毕竟还没到能熟练答题的程度。熄灯的时候，他的卷子刚翻页，后面是大题。放下笔，他伸了个懒腰，转身看了身后的床铺，床铺如同早晨一样，平整的连一道皱痕都没有。

纪年耀今天没睡在他床上，是不是因为他下午没听他话去换了座位，所以他生气了？

视线慢慢移到了对面的上铺，床铺上闷头躺着一个人。

眨了眨眼睛，调亮了台灯的亮度，看着手上还有一半未动的卷子，他选择低头继续做起了试卷。

11:38，纪年耀在被窝里被手机折射的亮光照的有些眼涩，锁掉手机，他在床上翻了个声，之前跟季远航睡下铺没发现，这上铺两人窸窸窣窣动静还挺大，也不知道闷在被窝里在说什么，半小时了都没停过，而下铺的奚周睡的跟猪一样还在打鼾。

他悄悄将半个头探出被窝，下铺还有微弱的灯光亮着，他小幅度的挪了几寸，看到了下面的情况。季远航坐的笔直，低着头在草稿本上写写画画的，他每次看到季远航挺着个腰杆坐在那就会想，他不累吗？少年借着灯光，写的异常认真，而上铺的纪年耀，也就着这个侧身的姿势，偷看着对方直到睡意朦胧。

……

“纪年耀。”

“纪年耀，起床了。”身体被轻轻的推着，每日在耳边响起的声音他已经很熟悉了。睁开眼，看着栏杆边的半个脑袋，他先愣了愣，但昨天的事还在历历在目，不自在的眨了眨眼后，又听对方开口：“起来了。”

“嗯，马上。”对方的眼睛黑白分明，看着他的时候，让他有种多躺一会都有罪的感觉。他坐起了身子，看着床下的季远航转身去刷了牙，连忙翻身下床。

“啊！！卧槽！！”下铺突然传来了惨叫：“纪年耀你踩我脚了！卧槽！”

“噢，不好意思。”他淡定的踩着奚周的脚完成了下床的动作后还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既然醒了就起来。”

“操！哥不要，我要再躺会！”奚周要懒床他也没办法，再说他只是顺带掀他被子的，他起不起可不关他的事。

……

“我起晚了，今天你还要吃面吗？如果要吃可能排不到了。”出了宿舍门后，季远航主动开口跟他搭话。

“啊？噢……那就吃别的，我都可以。”他的余光一直落在季远航身上，对方今天可能真的起的有些急了，他里面穿了件衬衫，但领子只翻了一半，还有一半被外套压在了里面，他心痒了一路，在出宿舍楼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抬手将他的领子翻了出来。

季远航摸了摸领口没说话，借着这个台阶，纪年耀伸手搂住了对方的肩膀：“去吃煎饼果子吧。”

“好。”

说来也起好笑，本窝了一天一夜的气，其实在听到刚才季远航喊他名字的时候就消散了。他没有多想，只是勾着对方的脖子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看在对方主动跟他认错的态度下，他就不生他气了！

“干嘛？”

“你是不是没梳头？头发乱的跟草窝一样？”

“……是的，我给忘了。”

“难怪我说今天的发型挺别致啊。”他又故意揉了一把手下的头发，直到对方的头发完被他弄乱后，他才满意的收回了手转而搭在了他的肩上。

这两人和好是和好了，但纪年耀心里还是不爽，他坐在教室后排，看着此时的季远航在前面侧身跟过道另一边的人说话，他就瞅着不顺眼，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呢边上的人老是咧嘴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笑？啧，好像他都没见季远航在他面前笑过啊？操！

转停了手中季远航留下的笔，纪年耀的视线跟着刚进教室的张赫走了一路。张赫被纪年耀的视线盯的浑身不自在，直到回到座位后，才敢侧头看向了教室左侧的方向。

纪年耀果然还在盯着他，他回想起开学来讲过他的坏话，是说他有暴力倾向被知道了还是说他是基佬被知道了？他这人就一张嘴，他自己也知道，可他自己也拦不住自己这嘴啊，一吹起来控都控制不住，再说像这种黑料对方高一的时候就有过不少了，也没见他在意过啊？怎么这两天纪年耀总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自己？莫非？被他的帅气迷倒了？

张赫满脑子跑火车的乱想着，之前坐前面的时候还有人跟他聊天，现在回来了，前桌两人压根不搭理他，搞得他现在一个人还怪寂寞的。

“今晚上我爸顺道过来看我，我们出去吃饭。”奚周在教室外接了个电话，回来跟纪年耀说道。

“好啊，哎？你说讨论题目有必要脑袋贴脑袋吗？”

“哈？”奚周慢慢直起身，自然的将目光放到了前排的位置，前面有两个人靠的很近，他们肩膀靠肩膀，脑袋贴脑袋，看起来亲密极了，不过这种姿势，班里同桌之间还是很常见的，毕竟，那是讨论题目的常用姿势：“有没有必要，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没有同桌。”

他被奚周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