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千羽笑了,拿着那碎银子,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又还给白灵,道:“蠢货。”白灵忠心这么些年,能被这一小块碎银子收买?随即,浅笑道:“迎春院今日能给你银子,自然也能给别人。”
白灵却是笑不出来,大小姐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要人没人。如今的暂时小胜,也不过是用了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那流言出去,不但损伤了昌宜伯府的脸面,也是损伤了凌霄园的脸面。试问,是什么样的千金小姐才能被一个妾室苛待?将来在贵女的圈子里,会有几个人能看得起大小姐?而那些府里暂时观望的婆子丫鬟,如果有了时不时的碎银子,天平怎会不倾倒去秦姨娘那边?可看小姐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并不着急。
合上书本,谢千羽看向白灵,问道:“梁妈妈说的,半月之期还有多久?”记得之前梁妈妈说过,外面的事情,半月之后就可以有个初步的结果。
白灵道:“就在这几日了。”她也一直盼着夫人的那些老陪嫁们赶快将铺子山庄都拿回手里来,否则,再过一段时间,在那些婆子丫鬟面前就该露怯了。
“更衣,赴宴。”
谢征虽然被衙门暂停职务,可到底也是伯爵府的大爷,将来要继承伯爵之位的人,所以,族中并没有多少不开眼的人会因为这次风波而不给长房脸面。聚荣堂里,刚刚到了申时,就聚满了谢家的族人。
谢千羽到的时候,正是宴会刚开,大家你来我往互相吹捧得热闹的时候。
谢千羽一身半旧的乳白色绣着海棠花的棉布长裙,外面穿了一个半旧的芙蓉色比夹,略施脂粉,头戴银钗,款款从大门进来。偌大的聚荣堂瞬间安静了。不少人都听说过外面的流言,有些人甚至都怀疑,这个一向不爱正妻爱妾室的谢征,会不会真的悄悄地将没有娘家撑腰的大夫人弄死了。
今日见了大小姐,看来这流言是假的了。只是,大小姐怎么穿成这样?这样赏月的佳节,不穿新衣就罢了,怎么还是袖子短了一截子的廉价棉裙?昌宜伯府买不起绫罗绸缎了吗?
众人转头去看在人群中,被一群族中姐妹奉承的四小姐谢亦彤,不对啊,四小姐不就穿着华贵的苏绣云花锦吗?那珠钗上的粉珍珠也价值不菲啊。
秦姨娘看到谢千羽居然没有穿她送去的华贵衣裙,而是这样的打扮出现在众人面前,气得银牙紧紧咬着,半晌之后,才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快步上前,带着些宠溺的语气道:“我的羽姐儿啊,怎么穿了这身?上午我叫人送去的云花锦呢?怎么不穿?那可是叫针线房绣了一个多月的啊。还有那头面,我可是从珍宝坊定制的,羽姐儿怎么都不穿不戴呢?”这话没错,只是,最初的计划,是给四小姐绣的,而不是大小姐。只是谢千羽营养不良,身形与比她小了一岁的四小姐差不多,这才略微改一改,匆匆送去凌霄园应急的。至于那头面,是直接去珍宝坊买的,足足一百多两银子呢,心疼死她了。
谢千羽有些错愕地看着秦姨娘,疑惑道:“新衣裳?我都两年没有裁剪过衣裳了,哪里来的新衣裳?头面?我就没有戴过头面啊……”
秦姨娘看着谢千羽唱念做打,像是真的一眼,气得差点一下子厥过去。“你……”
李嬷嬷忙上前扶住秦姨娘,插嘴道:“大小姐啊,做人可不能这样,姨娘为了这身衣服头面从自己私库里足足拿出二百多两银子。大小姐可不能因为不喜欢姨娘,就这样栽赃陷害的,可叫姨娘今后怎么做人?”
谢千羽看着李嬷嬷,心里冷笑一声,这个嬷嬷在她面前也耀武扬威了太久了,将自己贬低在泥土里太多年,居然忘了在这样的公众场合,哪里有她插嘴的份?
谢千羽往里走了两步,也不看李嬷嬷,只是拿着羽纱扇子缓缓扇着,淡淡道:“李嬷嬷,要不要我请族中的族老们去我的院子里搜一搜,可能看到半件新衣?你仗着秦姨娘的势,在府中欺辱我这个亲娘重病的孩子便罢了,居然在族老面前也敢这样迫不及待地给我泼脏水,谁给你的胆子?”
那些目瞪口呆的族老们终于回过神来,虽然这个“族”也是近三十年才有的,而他们也都仰仗着昌宜伯府的鼻息,包括族长的位子都一直是昌宜伯府的当家人来担任,可并不表示,一个奴才能当着他们的面放肆。更别说,近日那封训斥折子和兵部的态度。
所以,一位年长的族老站起身来,指着李嬷嬷道:“放肆!这是昌宜伯府,不是你的下人院子,你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
李嬷嬷听了谢千羽的话,早就回过神来,此时族老发话,连忙就着台阶下来,给谢千羽道歉。“大小姐恕罪,是老奴的不是。”
秦姨娘气得白了脸,这么多年了,在这昌宜伯府里,还真没有谁敢在她面前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于是她声音带着颤抖,有些痛心疾首道:“羽姐儿,我知道你见不得我,可也不能这样泼脏水啊。”
四小姐谢亦彤站在那群堂姐妹之中,受了半天的吹捧,正自得意,便看到谢千羽进来,之后便是她娘吃亏的这一幕,哪里还忍得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娘受挤兑?快走了几步,走到谢千羽面前,眼睛一眯,怒道:“谢千羽!你少含血喷人!我娘送去你凌霄园的那身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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