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此时磨好了墨,葛大夫走到桌案边,就着墨,斟酌着,开了药方。他一边吹墨迹,一边将药方递给一旁的梁妈妈,嘴上道:“此药方虽然肯定有效,但是时日只怕久远,且价格昂贵。”
谢千羽点头道:“麻烦葛大夫了。”
葛大夫叹了口气,连问诊都得让他乔装才能进入,只怕这母女在这高门大院里也不好过,只怕这药也吃不起几剂。哎呀,乔装!这一身衣服可怎么见人……
梁妈妈送了葛大夫从后门出去,又将三两银子塞进了看门的小厮梁哥儿手里,叫他给自己留门。她和葛大夫一起上了马车,先是给了车把式银子,叫他将葛大夫送回三河县,自己匆匆去了朱雀大街的八宝胡同。
梁妈妈回来的时候,怀里已然带着几包药。
白灵就在屋子里熬药,另外几人凑在一起,听着梁妈妈带回来的消息。
“青山说了,这药要七十三两银子一副,他们手里的银子,也只能抓来这些。好在能顶半个月的,到时候就能接上了。”
谢千羽挑眉,“到时候?”
梁妈妈笑了笑,带着一丝轻松,压低声音道:“青山已经召集了夫人嫁妆铺子里所有的自己人,明日我再出去一趟,与青山将计划定一定,徐徐图之,定能将陪嫁店铺、山庄和茶道盐道渐渐收权回咱们手里。”
谢千羽的心渐渐定了,果然还是要靠母亲陪嫁和外公留下的人,才能缓解目前的处境。片刻后,她沉声道:“叫青山且小心行事,这些年过去了,那些老人里是否有人动了别的心思,一定要查清楚。别到了最后咱们自己自救不成,反而将外祖父的人马都折进去。”这话落了,众人均是点头。
白灵按照葛大夫的叮嘱,足足熬了一个多时辰,将三碗的药汤熬成一碗,这才用长嘴喂药壶给元氏喝下,几人又七手八脚地帮助元氏做全身按摩,抬腿抬胳膊运动,直到几人大汗淋漓,这才各自回房歇息。
第二日,梁妈妈出了门去,一是去当铺将凌霄园仅有的一些能当的东西当掉;二是去市井里打探一下前些日子白灵叫茶坊散播出来的谣言,三是去找灰衣人青山制定各个店铺回收权利的计划。
当梁妈妈带着笑意回府的时候,已然是入夜了。凌霄园里,谢千羽几人正在给刚刚喝完药的元氏按摩,瞧见梁妈妈回来,就一边招呼梁妈妈吃些他们留出来的东西,一边按摩,听着梁妈妈带回的消息。
“如今都差不多安排妥当了,没有定下来的几个铺子都是不稳定的,青山会见机行事。羽姐儿安心,青山是元家的家生子,从小就培养的。家老爷既然肯让他留在京城主事,就一定是个办事妥帖的。”这么多年了,元家虽然败落,可她依旧习惯称呼谢千羽的外公元齐为“家老爷”。
谢千羽费力地抬着元氏的腿,接口道:“外面的事情定了,咱们府里的,也不能放松。明日妈妈就可在众人面前亮相了,拿着银子,招呼那些从前的老姐妹们,在大厨房摆一桌席面,只当是老友重逢,好好吃一顿。”
周嬷嬷掰着元氏的胳膊,也点头,随即又问:“银子还有吗?”
梁妈妈两口将几乎冷了的汤喝下,也过来帮忙,嘴上道:“放心,还有十几两银子,够席面了。”
……
第二日,大小姐的奶娘,那个极有手段的梁妈妈回府的消息就传遍了昌宜伯府。
秦姨娘刚刚送了谢征去上衙门,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一个愣神,差点闪了腰。“什么?这么快!”这几日谢征都歇在她这里,白日里又要忙即将到来的中秋家宴,几乎将凌霄园的变故都忘了。“你怎么办事的?”她有些懊恼地看着身旁的李嬷嬷。
李嬷嬷苦着脸,道:“梁妈妈前几年还在奴婢的掌控中,可后来她就消失了。大小姐说要请她回来,奴婢就派人去寻找这婆子了,可根本没找到。奴婢人手足够都没有找到,这凌霄园的人是怎么找到梁妈妈的?”
秦姨娘一呆,李嬷嬷这话倒是提醒她的,难道这些年,凌霄园的人还不死心,还想东山再起不成?“梁妈妈有什么动作?”
李嬷嬷道:“刚刚传来消息,说是梁妈妈晌午在大厨房里设宴,与之前的老友叙旧。”
秦姨娘冷笑一声,老友?她的那些老友如今几乎都是三等婆子,有什么好叙旧的?
李嬷嬷提醒道:“这些婆子有的之前大小是个管事,有的是某些方面的能手,若是这场宴席下来,有人倒戈……”
秦姨娘坐在椅子上,思虑片刻,道:“去给那几个婆子的管事传话,多给他们派些活计,让她们吃不上这顿宴席。”
李嬷嬷应了一声,去了。
凌霄园。
梁妈妈嘴角含笑地进了主院,谢千羽正在吃早饭。
“大小姐,有好信。秦姨娘听说了老奴要开宴会的消息,居然让那些亲信管事给咱们的人安排活计,不让他们来参加我的宴会。”
谢千羽挑眉,嘴角也带了笑意,可不就是好消息吗?秦姨娘这是将人心往凌霄园推啊。那些游移不定的聪明人听说了秦姨娘这下作的手段,肯定心里更偏向凌霄园了。这是心理战啊。秦姨娘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在后院这些弯弯绕上,的确是差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