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忙在拔步床里的抽屉里取出一张纸,双手递给了薛彻。
薛彻底细地看了药方许久,才点头道:“这方子不错,比我要大胆得多,也更对症些,不必修改了。”之后又对谢征道:“谢大人,这药要吃的,熏蒸也得加上,还得有行针,这样多管齐下,夫人才能尽快好起来。”
谢征听得迷迷茫茫,只是接连点头称是。他心里虽然明白,让元氏好起来绝不是什么好事,可到底眼前这关过了才成。
薛彻继续道:“只是行针和熏蒸这事只怕在下不成,毕竟男女有别。如果谢大人信得过,在下的师妹倒是可以效劳。可她人在宝山镇,得七八天才能到京。”
谢征哪里管这些?只要快速将这个夫人治好,什么办法都成,所以,薛彻刚刚说完,就忙点头道:“好好好,全都仰仗薛太医了。”薛家一半太医,一半朝臣,都是正派人,不会给自己使用手段的,他信得过。
看着谢征亲自送走了薛彻,梁妈妈站在谢千羽身后微微叹了口气,道:“竟然凉薄成这样!都来了这么多次,却连夫人得了什么病都没有问。”
谢千羽挑挑眉,是啊,好歹是同床共枕过的夫妻,竟然凉薄成这样!“梁妈妈,外面的事情差不多了,咱们府里也该动作起来了。”
梁妈妈眼神坚定,点头道:“羽姐儿放心,紧锣密鼓着呢。”
……
薛府。
薛彻回了府,又看到子夏站在花圃旁,不由得嘴角抽了抽,无奈摇头,跟着子夏,去了那个开满了桂花的跨院。
依旧是那张椅子,宇文信依旧是那个慵懒随意的姿势,手里依旧捧着一盏冰碗有滋有味地品尝。瞧见他进来,还随手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子,示意他坐下,不必客气。
薛彻坐下后,挑眉看着这个康家二少爷,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难不成以为,这里是康王府不成?若不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还真有将他赶出去的冲动。
宇文信将吃干净的冰碗随意丢在一旁的小几子上,转过头来,侧身去问薛彻,“怎么样?”
薛彻接过小厮地上的另一盏冰碗,吃了一口,压下从里到外的燥热,才缓缓道:“看样子,昌宜伯府大夫人的毒应该是后院的阴诡,与咱们所谋之事无关。”
宇文信微微皱眉,没说什么,思虑片刻,再问:“那个大小姐呢?什么情况?”
薛彻笑了,道:“上次不是说了吗?这姑娘不简单的很,这段时间外面流言四起,谢家大爷被内阁发了训斥折子,又被兵部勒令休养。我瞧这背后只怕都是这位小姑娘的手笔。”
宇文信好看的眉毛挑了又挑,点头道:“我这里查到一些蛛丝马迹,虽没有着实的证据,可也八九不离十。”
薛彻放下吃完的冰碗,与宇文信凑得近了些,道:“你都能查到,只怕昌宜伯府也能。”
宇文信不屑地笑了笑,昌宜伯府能乱到宠妾灭妻的程度,可见没有几个聪明人,怎么查得到?况且,他在查到一些证据之后,已经将那些东西毁灭了,牵扯到的人,也已经监视上了,怎么能叫人查到?
薛彻看他不说话,便转移了话题,道:“昨日进宫,听说康王爷有意立世子了?”
宇文信点点头,道:“已然和皇上递了请封我父亲的折子,封赏只怕这几日就到了。”宇文信的父亲是嫡长子,又没有什么劣迹,此事不必议论,定然是长房袭爵的。那几个上蹿下跳的亲戚在这件事上,不足为虑。
薛彻笑了,道:“令尊封了世子,只怕对你们兄弟的管束上也会越发严格起来。”
宇文信一脚踩在地上站起来,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不在意道:“世家子弟都是如此,荒唐程度取决于在长辈心里的地位。像我这样的,若是正经起来,还不遭人侧目?”
薛彻看他说完便走,已然冲到喉咙的劝告又硬生生咽下,坐在那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康王府百年世家,在前朝的时候就是文武遍朝廷的盘根错节,到了今朝,若是子弟太出类拔萃,就会被人忌惮了。只看王府里的那几位少爷,一个个不是花天酒地,就是赌博生事,谁知道到底是像宇文信这样败絮其外,金玉其中,还是哪位看不惯宇文家的高位的手笔。
也就是薛家这样前朝到今朝都是文官的家族,也常常被百姓拿来做茶余饭后的闲话,何况是那样的世家?
此时,小厮打帘子进来,躬身道:“大爷,老爷和夫人请您去一趟正院。”
薛彻一愣,大白天的,又不是请安的时辰,叫他去内院做什么?难道是前些时日母亲说的议亲的事情,有了结果?
他急忙起身,换了衣裳,进了后院。
凌霄园。
谢千羽拿着最后一本没有看的书,对青楠道:“下午你再出去一趟,多买些书回来。关于律法的、漕运的、山川风景的,多买一些。”
青楠有些苦恼地看着自家小姐,无奈道:“小姐,书太多了带不回来啊,分批带回来如何?”
谢千羽噗嗤笑了,道:“傻青楠,今时不同往日,凌霄园在父亲那里如今是头等重要的事情,去和秦姨娘打招呼。说是要去给我买书,叫她安排你坐着马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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