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姗姗被她的话钉在原地,嘴巴微张着,指甲重重地掐了一下手心,才能压制脑子里的嗡鸣。
她当然清楚裴然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和穆柏衍两家是世交,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青梅竹马。
但是这种青梅竹马的定义,只是她单方面的。
因为从小到大无论她怎么努力,穆柏衍都不会多看她一眼,他好像对身边的所有人所有事都保持着一种距离感。
所以陈姗姗并不在意,穆柏衍就是这种性格,不管什么样的追求者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她可以等。
可是自从裴然出现,一切都变了。
嚣张跋扈,妖艳张扬,明明是他最讨厌的类型,可只要这个人在,他的视线就不会在别人身上停留。
好在裴然七年前转学去了外地,音讯无。
只要她坚持住,一直等在他身边,总有一天对方会喜欢上自己。
可是没想到裴然居然会重新出现,从林卓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就被一种莫大的危机感冲昏了头脑,没办法冷静。
一顿饭闹得不欢而散,陈姗姗中途没打招呼就直接离开了。
周末的市中心人群熙来攘往,外面车流鼎沸,混着嘈杂的喇叭声钻进耳朵牵着她的太阳穴也在突突直跳。
裴然饭吃得有些反胃,她头抵住车窗,往下摇了一点点。
冷风拂过眉梢,灌进单薄的衣领,她打了个冷战顿时头脑清醒了一半,突然有些后悔呛陈姗姗的那几句。
也难怪陈姗姗会拿当时的事情来刺挠她。
因为当时裴然喜欢穆柏衍,校都知道。
七年过去,她都差点忘记自己当初还有过那么热烈喜欢过一个人的时候。
上学那会,她性格是出了名的嚣张,无论教导主任怎么谈话还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知悔改。
尤其是在追穆柏衍这件事上,裴然更是把不怕死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如果那些暗恋穆柏衍女生们的目光是箭,那她一定就是一个活靶子。
还是怎么打都打不穿的那种。
她想起来第一次和穆柏衍告白,是高一期中考试结束。
那天最后一门考的是英语。
相比于第一考场大家的奋笔疾书,最后一个考场气氛安逸得宛若养老院。
缺考的学生占了大半,零零散散能来考试的那么几个,要么睡觉,要么发呆,总之没有一个人是在答卷子。
她偏着头趴在桌子上,三角尺挡在眼睫前,投过圆孔照进的阳光,落在试卷纸上晃动了一下。
试卷上干干净净,只有答题卡上随便涂了几道选择题,还有卷子边上潦草的写着“裴然”两个大字。
裴然抬眼看了看正在打盹的监考老师,从兜里掏出一块水果糖,悄摸摸剥开玻璃糖纸扔进嘴里。
窗外实验楼上的巨大挂钟停在差五分三点半的位置,裴然嘴巴一开一合轻轻跟着秒针倒数。
考试结束的拉铃一响,她拎起桌下空瘪的书包跑出门,特意绕远路穿到高二的教学楼,装模作样的从穆柏衍的教室外经过。
高中三个年纪的考试是分开安排的,所以现在这个时间是高二的下午大课间。
裴然趴在后门窗框,踮起脚尖向教室里张望。
乔思雅远远的看见裴然趴在后窗,她静悄悄地凑上前,猛地拍了她肩膀一下。
“你干什么呢?”
“妈呀!”
裴然被吓一跳,脚尖一软差点坐在地上,看清来人是谁之后,拍着胸口长长地舒了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们老班来了。”
乔思雅是穆柏衍的同桌,也是她的革命战友,裴然能够得到各种关于穆柏衍的情报可都靠她。
陪俺四处张望了一圈,拽着乔思雅的手到走廊拐角,压低声音:“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乔思雅咬着饮料吸管也学她压低嗓音:“你要干什么?”
“之前不就跟你讲过了吗。”裴然伸手夺过她手里的饮料吸了一口,然后又塞回她手里,“这个学期我要把穆柏衍搞到手。”
看着裴然有些狡黠的目光,乔思雅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瞪大眼睛,“不是吧……你真要告白?!”
“当然了!”裴然看教室人走的差不多,拉着乔思雅从后面进去,找了两个空位置坐下。
她从书包里一股脑倒出一沓a4纸、半卷透明胶带,还有两根马克笔,又从口袋掏出一个小本子摊在桌上。
她食指在本子上点了点,“咱俩一人一半,赶紧写完等会贴后面的壁橱上。”
乔思雅看着上面的字愣了两秒,张大嘴巴,一脸震惊:“你疯了吧,等会大家都回来了,下一节课还是我们老班的,被抓到你就死定了!”
“不被抓到不就行了,快点快点!”裴然抓起马克笔塞到她手里。
乔思雅犹豫着接过,无奈地摇摇头,觉得这个小学妹真的疯得无可救药。
窗外的光没有中午刺眼,一道道橙红的光破开云层落下。
操场传来各种球类击打的闷响,广播里放着不知道谁在点的稻香。
穆柏衍在楼下和班里几个男生一起打了会球,估摸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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