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瞥到地面上被拉长的影子,身后有人不断向她靠近,她听到了后方传来有些浓重的呼吸声。
裴然心里一惊,转念想这是高档小区进门都是有通行卡的,应该是小区里的人。
不过她也没敢转头,加快步伐向单元楼的方向走。
结果背后的人也加快了步伐,越贴越近,地面投射出的影子几乎与她重叠到一起,裴然攥紧手里的包带,转了个方向径直走向保安室。
忽然肩膀被人碰了一下,她下意识拔腿就要往前跑,脚踝用力踩了一下传来的钻心疼痛,她来不及喊痛直接想都没想举起手里的包就挥了出去。
包还没碰到反而被对方抓住手往前一带,她踉跄两步险些跌进那人怀里。
花园里的窄道黑漆漆一片,视觉以外的感官被放大,一切都变得格外清晰。
男人身上的味道不由分说的包围着她,一瞬间,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安稳地坠了下去。
与此同时,惊吓过后的火气也一股脑窜了上来,裴然舔舔唇,仰头瞪他:“你有病?”
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小区里晃悠?
还尾随在身后一声不吭?
她真以为自己碰上了跟踪狂,连明天的新闻头条标题都想好了。
穆柏衍身体没动,松了些力道,抓着她的手攥在胸前,视线低垂在她身上,整个人向外散发着低气压。
两个人站在原地僵持着,他嗅到裴然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酒气。
“喝酒了?”嗓音冷冰冰的,甚至带上了一丝质问的语气。
哦,喝了。
但是喝酒关你屁事。
裴然更坚信了穆柏衍是在犯病,她眼里的火苗慢慢烧了起来:“放手。”
“又想动手?”
“刚才动手是以为你是变态。”裴然语气顿了顿:“现在动手是因为你就是个变态。”
她手臂挣扎了两下,扯不出来手,索性曲起膝盖直接对准他的下腹撞了过去,却被察觉到动机,反而被先发制人的抵住小腿。
十月的晚风带着透骨的凉意,女人针织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轻薄的吊带裙,衣料被风吹的向后扬,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贴着他的膝弯。
小区门口有车驶进来,灯光打在她的侧脸,能够清晰看见她浅棕色眼影闪烁的淡淡珠光,眼睫又长又蝉翼似的扑扇,唇瓣也涂着水红色唇膏。
妆容非常精致,穿得也很漂亮。
穆柏衍皱了皱眉,手掌的力道又收紧几分,联想傍晚从对门走出来的男人,他胸口像被火燎过似的。
裴然两只手被钳住,几乎用一种被圈在他怀里的方式站着,微微抬眼,鼻尖就能擦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
明亮的车灯消失在停车场入口,呼吸声和心跳声盖住了耳边树叶被风撩过的声响。
穆柏衍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神色难辨。
空气里压抑的气息掺杂某些诡异的情绪在中间此起彼伏。
裴然刚平复下来的呼吸又开始收紧,掌心逐渐发烫,腕骨传来的钝痛也后知后觉的涌上来。
“嘶——”
她吃痛地低呼一声,直接抬腿跺了穆柏衍一脚,趁他分神的空挡收回手,几乎小跑似的进了单元楼。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玄学叫做——窘迫的时候所有事情都会与你作对。
裴然看着部在10层以上停着的电梯绝望地闭上眼。
她希望穆柏衍在外面多转一会,不要和她同乘一架电梯,不然早晚有一天她要因为精神过度紧张命丧于穆柏衍的脚下。
没一会儿,穆柏衍手插口袋慢悠悠地走进电梯间,瞥了一眼她脚上的绷带,唇角讥讽地向上勾:“腿脚倒是挺麻利。”
裴然挑眉,十分嫌弃的往旁边挪了一步,“怎么舍得回家了,不用继续在外面梦游吗?”
穆柏衍淡声:“我在夜跑。”
裴然这才注意到他穿了一套黑色的运动装。
收脚运动长裤搭配略紧身的t恤,从里透出一层薄汗衣料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的肌肉线条劲瘦有力,向外散发着十足的荷尔蒙气息。
她眼皮子又不争气地跳了跳。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站在电梯间,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电梯门打开那一刹那她解脱似的快步走到家门口,正准备按密码,发现穆柏衍还站在她身后。
裴然用手遮挡住密码屏:“你不回家?”
“什么时候藏了个男人在家里同居?”
穆柏衍脑袋偏了偏,单手撑着墙壁,“不是家里进不了男人吗?”
裴然被他问的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
忽然想起来谢泽深跟她说的事,她语气一顿,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不过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划清界限。
裴然舌尖抵着腮帮鼓了鼓,那句“和你有什么关系”就要滚出嘴边。
穆柏衍先她一步开口:“不用解释,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什么时候要解释了?
她解释个毛线啊?!
裴然无语的抱起手臂,撇了撇嘴角,脑子里已经迅速编排好怼他的八百字小作文。
结果穆柏衍只是没什么情绪的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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