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然顺着往外看,看到一个穿黑色西装外套的男人隐匿在阴暗的楼梯拐角。
他嘴里咬着一根烟,脑袋抵住墙面,下颌微扬,看着她的眼神意晦不明。
她把手里的方巾叠成豆腐块攥在掌心里,从身镜的反光里打量着穆柏衍。
她忽然觉得这人不应该是个骨科医生,应该去做个法医,呆在冷冰冰的解剖室眼神泛寒光的那种。
再或者,去杀猪场当个刽子手也行。
想到这裴然唇角跟着翘了翘,慢悠悠直起身体,扭过头回看他。
“给你发消息也不回?”穆柏衍掐灭了手里的烟,丢进垃圾桶。
哗啦啦的水流声充斥在空气中,裴然一顿,抬手关上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这不是忙着身残志坚的去走秀吗。”
她声音懒洋洋的,扶着墙脚尖虚点着地面一瘸一拐地往外走,经过穆柏衍旁边的时候看他还站在原地没动,裴然挑眉,“你准备在这站岗?”
穆柏衍没回答,手指抬到胸前,对着她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
裴然怔住,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对着自己脱衣服,就眼前一黑。
紧接着还残留着温热的外套从她头顶罩了下来,清冽的木质香混合着淡淡的烟草气息在她的周身覆盖。
她一把拽下衣服,堂皇地抬头看向穆柏衍,却发现他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裙摆,然后缓缓向上移,直到和她对视。
裙摆浸湿的地方黏在大腿上,有顺着腿形滑下的水迹。
裴然条件反射似的往后退了两步,两只手捏着外套往里裹了裹,手心微微发热。
穆柏衍面不改色:“不想穿就还给我。”
面前的女人两颊肉眼可见的一直红到了耳朵根,然后两眼带着羞怯薄怒瞪着他。
穆柏衍没忍住掩唇笑了一下。
裴然仰起头,抬脚用力在跺在地上想趾高气昂的从他面前走过,却忘记自己暂时是个残疾人。
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弯腰抱着小腿低呼了一声,咬着牙扶着楼梯把手一阶一阶的往下走。
听到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声,裴然咬紧牙根,简直想回头把这个人扔下去。
裴然回来的时候,周可琳正在和贺明宇摆弄生日蛋糕上的小插牌,一抬眼就看见裴然红着一张脸,身上披着穆柏衍刚才穿的外套,闷头坐在对面一个劲喝水。
紧跟在后面的穆柏衍,身上只剩一件薄薄的黑色衬衫,领口松了一颗扣子,唇角若有若无的勾着,视线停在裴然身上暧昧不明。
“正好回来了,我们先吹蜡烛吧。”贺明宇笑了笑,拿出打火机点燃上面“18”样式的蜡烛牌,周可琳也跟着拍手唱起了生日歌,“祝裴然18岁生日快乐!”
裴然双手合十闭上眼,橙黄色的烛光打下暗影,在她的眼睫上摇曳跳动,店员也十分应景的切了一首生日歌给她们。
她听见混杂在歌曲与喧闹嘈杂中穆柏衍低沉的嗓音,在耳边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她睫毛难以察觉的颤了颤,睁开眼睛,笑着拿过塑料刀叉,在蛋糕上划过一刀。
裴然喜欢吃辣,尤其爱吃火锅,她夹起一片肉在滚沸的红汤里烫了几秒,蘸过油碟送进嘴里,眉头满意地舒了舒。
“裴然你真的变态,这次锅底你是不是又点的加辣?!”周可琳嘴唇被辣的泛红一个劲张嘴向里吸气。
裴然晃着脑袋端起手旁的酸梅汁,“最变态的坐我旁边,他没有味觉,多么辣的东西都没感觉。”
她歪过头看了穆柏衍一眼,又咬住筷子尖儿转了回去。
穆柏衍余光瞥到她的小动作,上半身向后依,绕过她的肩膀,像短暂搂过一瞬,然后拿过放在她手边的陈醋,往面前的小碗里倒了一点。
裴然咬着筷子的嘴巴一松,褐色的竹筷从她嘴边滑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刚要弯腰去捡,看着穆柏衍先她一步从筷子筒里抽出一副新的递到她手中,又弯下身子捡起桌下的筷子放在旁边的菜架上。
整一套动作做的比对面真正的情侣还要自然。
裴然怔了半晌,手指在鼻尖上摸了摸,拎起面前的啤酒瓶,熟练地打开倒进玻璃杯。
淡黄色的清透酒液顶着雪白升腾的泡沫,玻璃杯壁挂上晶莹的水珠,飘出淡淡酒味。
她刚要端起杯子,穆柏衍手臂一抬,从她嘴里夺下来,直接推到贺明宇面前。
“?”
裴然一脸懵逼地扭过头,看着穆柏衍眼睛垂在她右脚上。
“还喝酒?脚不想好了?”
“……”
不是,崴脚和喝酒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坐在对面撑头看了好一会戏的周可琳,表情八卦地对着穆柏衍开口:“听说你和然然是高中时候的校友?”
穆柏衍抬起头应了一声,“嗯,我比她大一届。”
“我看你们关系这么好还以为是同级呢。”
周可琳直接无视掉裴然瞪过来的目光,接着问:“然然一直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高中没人追她吗?她一直单身到现在我觉得挺神奇的。”
穆柏衍动作一顿,缓缓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旁边逐渐安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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