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慧郡主对于她能说出这番话而大为感动,不由得对她有一点点的改观,“终于有点大姑娘的样子了,不容易。”她欣慰地笑着对展妈妈道:“你平日忙碌,先叫孙妈妈到她院里侍候着,是先去看铺子还是先定点心名录,早晚拟定出个章程来,我先瞧瞧。”
萧妤温心里暗道糟糕,她可没想到,怎么说出来这个想法,就要在屋里再塞个妈妈进来?
她忍不住就想拒绝,可看着母亲笑容亲切,一副欣慰感动的模样,不由得想起了前世她在家里乱闹的情形。
她说无论如何,她萧妤温非君不嫁,一定要进宫去。
父亲气的三天没有和她说话,母亲一看见她就忍不住要掉泪,还不停地尝试好好劝她放弃这个想法:“咱们在京城的将军府,后院干净,没那么多乌七八糟的破事儿,你又是个心性天真直接的姑娘,别人说你好的坏的你都不一定听的出来。就算是父母长辈给你挑婆家,也是要多方打探,相看几次才能定下来。可你现在一下子就要到宫里去!
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不清楚,可阿娘从小是在宫里住过一阵子的,后宫什么样子,阿娘还不清楚吗?!一个个的口腹蜜剑,你这个性格肯定是会吃亏啊!”
可她就是听不进去,执意要进宫。
后来得偿所愿,倒也风光了一段时间,可跟那些人打交道,确实容易让人一天就老上三岁!
萧妤温努力忍住了心里拒绝的念头。
母亲说的这些,也都是为她好。她想做成一间点心铺子,母亲就不遗余力地调了人来帮她。
越这样想,她就越觉得感动。
还有愧疚。
没想到文慧郡主还沉浸在这一阵的欣慰中,没察觉出她的犹豫,还接着道:“想必你平时也没存什么私房钱,都大手大脚花出去了,我先给你支二百两银子用着,若是要买材料、赁铺子、找伙计,钱不够了再添;若是有合适的铺子,实在喜欢,买下来也不是不可以!省的你万一到最后铺子做不起来,反而赔了钱,留着间铺子,以后也好收些租用。”
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萧妤温心里却觉得酸涩极了。
母亲这般为她着想,事事都想在了她的前头,可从前的她却那么不懂事!
她垂着眼眸重重地点了点头,对母亲承诺道:“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用心去做,不能叫您看扁了我。”
回到自己的小院里,萧妤温便让秋水取了笔墨出来,吩咐春照带着几个粗使丫头,将后罩房空余的房间收拾出来一间来,给过两天就进院的孙妈妈备着。
她手掌里的伤已经都好的差不多了,在小书房里铺开笔墨写写画画。
在杨舟递消息进来之前,她便可以先往南城转一转,看看那边都住了些什么人,有些什么铺子,有没有做的好的糕点铺子。
这些还都是她从前在宫里听一位江南来的余嫔说过的。
余嫔家里是做皇商出身的,除了在江南一带有几家商队,向北做皮毛马匹生意,向南做茶叶香粉生意,对外还有一支海上商队,富甲一方。
余家不甘心只做商人,便在选妃的时候将族里长相最美、心机最深、余家倾尽全家之力尽心教导的大小姐送进了宫里,想借此更进一步。
只不过这位余嫔志不在争宠,只借着做些新奇巧趣的小玩意儿讨好皇后、太皇太后,她又有银子,因而在宫里的日子过得倒也舒服。
大约是不愿意争宠,余嫔对她也显得比比其他妃嫔更真心一些。
有时候她们常坐在一起聊聊天南地北,余嫔给她讲自小在家里打理生意的趣事,她便给余嫔说些她小时候在军营里揍遍同龄人无敌手的壮举。
一来二去,她就从余嫔那里听来不少做生意的事情。
她于是一边回忆,一边记录。
京城开点心铺子是一定有生意可做的。
如今京城里几乎没有单卖点心的铺子,有正店酒楼里配着酒席的点心果子,也有茶室里配着茶水的点心,普通街市上卖的大约是走亲访友的六大件、八大件,按固定的点心样子送礼用,礼物的性质高于吃食的性质,图个好看体面,味道却不一定好到那里去。
她要好好想想,是做精致漂亮的礼品糕点,还是寻常人家日常消遣的?是散卖,还是整盒出售?是挑在临着大路人人能看见的地方,还是挑稍偏一些周围都是住户的地方,或是挑挨着酒楼客栈的地方?
南城走南闯北的人都有,口味是以京城人的喜好为主,还是南北兼顾?
周边的环境、住在周边的人喜好又是什么?
别家的铺子都做的什么生意?是要和别家对着干,还是做些不一样的点心?
……
萧妤温越想脑子越清醒,也越觉得这是件极其有意思的事情,直到秋水提醒她夜深了该休息的时候,她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书桌。
孙妈妈第二天一早便带着个小包袱来请安。
萧妤温经常吃她做的点心,倒是没太有印象见过她。这会儿孙妈妈刚规规矩矩地行完了礼,萧妤温让秋水给她看了坐,上了茶。
孙妈妈瞧着三十多岁的年纪,圆圆的一张脸,身形合宜,穿着一件靛蓝底色淡蓝色圈边的窄袖短褙子,配一件秋香色裙子,脑后梳着一个整齐的发髻,插着一支玉兰花样子的银簪,耳朵带着一对黄豆大小的银珠耳坠子,通身的打扮极其利落干脆。
她听萧妤温说了点心铺子的事,随后便道:“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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