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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话音一落,周围声音一顿时静了一瞬,而后愤怒的声音普通炸开一般。

“现在世道已经如此艰难,朝廷的兵马怎么还向咱们小老百姓兵刃相见?!”

“京郊?是哪个村子!我们家就是从京郊搬来的,老子娘还都在村子里!”

“听说是刘哥村。”

“天杀的!我侄女刚刚嫁去刘哥村!啊!!!”

人群中有妇人尖叫失控,一时愤怒狂骂,一时哀痛悲哭。

甚至有人开始上前要将心中的怒气撒在胡同里的怜意身上。

养着她的男人是杀平民百姓赚取功劳的畜生!养她的钱,是沾了血的银子!这样不知廉耻水性杨花的女人,这样花着沾血银子吃香喝辣的女人,该死!

眼看众人愤怒地要涌进胡同里,怜意身边伺候的婆子丫鬟早就卷着细软偷偷跑走了,只留着怜意一人脸色惨白地瘫在门口,眼神绝望。

如同一只脱了线的人偶一般。

怜意从一开始的惊慌,到诧异,到现在的恐惧,心里七上八下的,如同一块儿被千砸的铁块,又烫又冷的。

熊大爷怎么可能杀了人呢!他那天晚上留来了她这儿,他们浓情蜜意,如胶似漆……

胡同口还未离去的京兆尹侍卫伸出刀鞘拦着愤怒到眼红的众人,有两侍卫走近怜意将她扶起来一同带走。

“重要人证,奉命捉拿!”

整个街巷、胡同口都乱糟糟的,各种消息,不论真假、只要足够有噱头、足够震惊,立马就去有人围凑过来要听一听。

甚至有茶肆酒馆的小二、说书先生们开始在街口招揽生意,打着“咱们那有知情人,请各位喝茶歇脚喽!”

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

还坐在马车里几乎从头听到尾的萧妤温和秋水具是一脸震惊!

她想过熊新昌的功劳可能注了水,可能造了假,可她万万没想到,南城营的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在京郊屠村!

自从皇帝亲政之后,赋税一年比一年中,徭役更甚,别说京郊,便是京城里,乞丐帮闲也越来越多。京郊的百姓日子过的多苦,不用想她就知道。

萧妤温更是想到了前世出京征战的时候。

遇上大灾,流民成灾,各处城门紧闭,每天官道上、驿站旁、城门处饿死冻死的尸骨不计其数!

刘哥村又是个那般偏远地龟缩在山林里的穷村子。

山民淳朴,依山为生,又怎么能想到穿着威武手拿利器的朝廷官兵,会将屠刀对着他们呢!

不,她应该能想到——那个草包皇帝,着急忙慌地从太皇太后和辅政大臣手中要回权势,可所作所为却全部为了自己的享乐。后宫女子年年进年年新,后妃衣服饰品一年更比一年贵,赋税从百姓手里交到国库里被层层扒皮,十不足三四。军费年年都要各部拼凑,外出征战的将士们夏无粮草辎重,冬无补给棉服。这种境况下,皇帝竟然能做出从国库的税金里每年抽出一厘放进自己的私库里,美其名曰“朕劳苦功高,应有所得”。

呸!

萧妤温握紧了拳头,实在忍不住胸中愤懑,出拳砸向了车窗。

此地已然混乱起来,杨舟看着愈发混乱的场面、从衙门里远远而来的官兵们,不由着急地敲了敲马车,急声说道:“姑娘,这里已经乱了起来。熊新昌既然已经被捉去,这里的事情也被众人知道,咱们这就快回府去吧!属下已经安排兄弟们出去打探了,一有信儿立马递消息给姑娘!”

眼看百姓愤怒起来,万一神志不清地砸了马车,那就糟了。

秋水看她脸色又有些不对,眼神逐渐有些空蒙,生怕她再被气出病来,连忙吩咐道:“快先回府!”

李郁峥远远地看到此处,见她的马车慢慢调头回府去了,不知不觉中,发现自己的手也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袁副将,怎么回事?”他眼神阴郁。

敢这般明目张胆地屠村,袁副将背后是有什么依仗?可就算他有依仗,这事情让他碰上了,如此罪大恶极,他必定要让这个姓袁的就地正法。

石影低头如鹌鹑,瑟瑟发抖。

实在是没脸说,查消息这种事情,居然让他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原本之前找人换了熊新昌,让人跟着去剿匪,等人回来的时候,挑合适的时机将此事抖落出来,一来熊新昌纨绔私下换人骗军功;二来也能将他偷养外室的事情搞的人尽皆知,熊新昌恐怕在京城里也再难有脸面提亲。

谁能想到姓袁的居然在京郊屠了村。

二公子到此时才质问他,已经让他谢天谢地了。

石影垂着脑袋将查出来的消息仔细禀报:“袁副将原本在西北就是剿匪出了名的,那边消息压的死,没人查,属下动了暗线,这才查出来他向来是选偏远村寨,屠村冒充军功。这次因为兵部安家的关系,将姓袁的调来南城营。

“姓袁的屠村的手法熟练,出发前提前打探,趁夜间包围杀人,大队人马撤离后,又留了小队在周边搜查,年轻力壮的全部割了脑袋冲军功,碰上喘气儿的就再补一刀,女人和孩子,都是先奸后杀,再泼上火油一把烧了,毁尸灭迹。

“这次被弟兄们救下上京告御状的村民刘百,是村里的猎户,常年和妻小住在山里,他老婆也是村里人,刚刚生了孩子坐月子,就在村子里岳父母照看着,他在山里打猎捡柴,三四天回村里一趟。这次他赶回来,发现村子被屠,父母妻儿连一个完整尸首都寻不到,行踪又被姓袁的留下那一小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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