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韩寻舟一边开车,一边偷瞄副驾驶上闭着眼睛补觉的人,在她瞄到第十八次的时候,贺铭笑着睁开眼睛。
“好看么?”
“好看你妹!你住哪?这镇上应该没有酒店吧,别告诉我你没定好住处啊?”
贺铭:“……”
他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临行前几天辗转难眠,飞机上条件又不好,他已经几天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就连声音都沙哑了几分:“舟舟,我确实没找到住的地方,你能带我去你家住一晚吗?等我找到地方住就搬走……我可以付房租。”
韩寻舟:“……”
她看着男人满脸的倦色,实在是想把他赶下车,但看在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最终还是板着张小脸把车子开回了自己家。她住的地方就在镇子上,开车没几分钟就到了。
小镇最南边是一座矮矮的平房,房子由砖头漆成,外头刷了鹅黄色的漆,房子背后靠着山。如果忽略这里简陋的基础设施,清新香甜的空气和未受污染的原始风景便连许多五星级景区都比不上。
韩寻舟气呼呼地把方向盘打死,一个漂移停在家门口的泥地上。
她解开安全带气势汹汹地从车头绕到副驾驶门边,打开车门,拧着眉毛问他:“你为什么跟陈默说你是我的未婚夫?大家误会了怎么办?”
韩寻舟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方才他乡遇故人的惊讶和喜悦被他随意的“未婚夫”三个字打得支离破碎。这么多年过去,她虽然已经不再喜欢他,但对当年退婚的事儿仍旧耿耿于怀。
韩寻舟觉得贺铭简直就是在羞辱她。
半个小时前,在孤儿院门口,贺铭说完这句话之后陈默的表情简直像是吃了个苍蝇,并且方婧那个大嘴巴又立刻拍照上传到群里,惹得整个孤儿院里的志愿者都跑出来围观,就连那个乌干达籍的黑人院长都一脸欣慰地送了贺铭一袋子香蕉。
韩寻舟一直有点人群恐惧症,人一多就容易慌,当时被这么多人围着,一句话都没解释出来,拉着人就跑了,现在想来真是追悔莫及。
午后的风很柔和,乌干达的气候并没有非洲其他地方那么炎热,常年二十多度的气温温暖宜人。
只除了紫外线十分强劲。
贺铭坐在底盘很高的越野车里,韩寻舟站在地上,这个角度恰到好处,他一低头正好对着她圆乎乎的脑袋。阳光直直打在她发顶,染上一层金色柔光。
二十五岁的韩寻舟重新留了长发,住的地方周围没有发廊,别说烫染,便是修剪也得靠自己。满头长发恢复了原本原生态的黑色,厚厚一把扎了一个蓬松的高马尾,搭配上略深的肤色,显得帅气又干练。
而她皱着眉的样子,活脱脱像只炸毛的猫。
贺铭想起韩寻舟小时候萌萌软软的样子,轻轻笑了一声,没忍住又薅了一把她的脑袋。
韩寻舟一把拍掉他的手,怒目而视:“解释,两个问题。第一个,你为什么在这儿?第二个,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她说着,凶狠地抬起胳膊挡在车门前:“不说不准下车!”
“第一个问题,我来这儿是因为你们孤儿院有个案子委托我们律所来办,顺便……来看看你。”
事实上第一个才是顺便,是他多方辗转从其他律所手里买过来的“借口”。
“委托就委托,别提什么顺便,那第二个呢?”
“那哥们儿对你有意思,但你不喜欢他,舟舟,我能看得出来。”
韩寻舟深吸了一口气,放下挡着车门的手:“你看出来什么了?没准我爱他爱到无法自拔,就被你搅黄了也说不定啊?再说了,就算我真的不喜欢他,我自己会拒绝,用不着你插手!一会儿你挨个跟他们澄清,我不希望大家误会。”
事实上韩寻舟这人随意得很,压根不在乎什么流言蜚语,但跟他传绯闻,她就是不乐意。
贺铭听出了她的万般不情愿,低着头苦笑片刻,许久才回道:“……好。”
砖房外面非常不起眼,甚至还比不上镇上一些稍微有钱些的人家。但里面却出乎意料的整洁干净。
韩寻舟把包包挂在进门处的挂勾上,犹豫了片刻后,回身接过贺铭刚刚脱下的薄西装挂好。
“谢谢。”
韩寻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打开鞋柜拿出一双大码拖鞋丢给他。这拖鞋原本是给聚会准备,但买来后剪了吊牌就没用过,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贺铭看着那双拖鞋,捏了捏手心:“……我听阿姨说,你在非洲没有谈恋爱。”
韩寻舟没承认:“我就算谈了会告诉她么?”
贺铭的手指握紧又松开,反复几次后,摇了摇头跟着她走进客厅。从十八岁至今,这么些年来,他的心肌已经锻炼得十分强健。
整个房子占地面积很小,只有一个卧室,一个客厅和卫生间。房间里并没有地板,水泥地已经是韩寻舟在当地能找到最好的装修了,镇上的居民家里还是普通泥地。
客厅里倒是有个木制的红色沙发,外漆掉了许多,但擦得一尘不染。沙发前边的茶几上摆着一盘子香薰蜡烛和一束白色的菊花,旁边还搁着几分当地的报纸。
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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