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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她没有管赵北砚已经称得上难看的脸色,推开车门便打算举步离开。

可是身后有声音缓缓响起,艰涩而平静:“顾余欢,没有恩怨,我只是想要救你,仅此而已。”

余欢的脚步,微微顿住。

她转过头,却是目光凛凛:“别喊我顾余欢,我讨厌别人这么喊我。”

对方似乎轻笑了一声,笑意愉悦而纵容。

余欢不知道他的喜悦是从何而来,这个男人做的每一件事都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她承认,她看不透。

赵北砚的这个别苑里面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管家和零星几个佣人。

余欢站在花园里,正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骚乱。

余欢循着声音看过去,便看见赵北砚跌落在草坪上,不远处,是倾倒的轮椅。

他的脸上是些微的狼狈,那双淡色的眼眸神色晦暗,带着一丝丝阴霾。

他看着余欢,很久,微微扯开了一个笑。

余欢觉得心口有些闷。

她总是觉得赵北砚心思深重,胸有成竹,却是忘了,他同样是一个不良于行的人。

余欢犹豫了一下,终于走向他。

赵北砚的身边已经围了很多人了,余欢站在人群的外围,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境况。

而赵北砚任由那些人将他抬上轮椅,一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余欢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而如此在意自己,可是此时此刻,她到底放弃了冷眼旁观的打算。

她走向他,屈膝平视着他,道:“为什么会从轮椅上摔下来?”

赵北砚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摔倒的狼狈,他微微偏着头,笑得很好看:“我想要过去找你,太着急了,就摔了一跤。”

余欢一时哑然,她愣了愣,才道:“我站在那里,又不会走远。”

赵北砚的眸色更深了一些,他莞尔,轻声道“是啊,你不会走远,可是为什么,我还是害怕你会不见了?”

余欢皱了皱眉,没有回答他这近乎无厘头的问话。

她走到了他的身后,从管家手中接过了推手手柄:“你想要去哪?我扶着你去。”

“去哪都好。”赵北砚侧过脸看向她,眸微眯,道:“欢欢,我也许不是好人,可是我不会害你。”

余欢握着手柄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些。

她垂眸,很久,低声说:“我不知道我该不该信你。”

赵北砚笑意未减:“来日方长,我会表现给你看的。”

不远处,是簇拥盛开的月季,馥郁芬芳……

余欢夜里做了一个梦,梦中是她的上一辈子初到海城的时候。

顾家门口,顾思年站在那里,笑意温柔地握住自己的手,说:“余欢,欢迎回家。”

余欢从梦中惊醒,一头的冷汗。

她环顾着周围幽暗温和的环境,心头空落得不成样子。

那个时候的自己多天真啊,因为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关心,真的就对她推心置腹了。

她什么都和她分享,好的坏的,都会第一时间告诉她。

可是谁曾想到,这个看似温柔孱弱的女人,会一点一点夺走她的所有。

她上一世的初恋情人秦洛川竟会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爱上了顾思年,两个人琴瑟和鸣,佳人眷侣,羡煞旁人。

而她呢?却被当作一件礼物,送上了傅家九爷傅瑾珩的床。

她度日如年,却不妨碍那对狗男女恣意快乐。

余欢忪愣着,很久,才挥开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只能暗暗告诉自己,现在的她拥有了崭新的人生,和海城的一切没有关联的人生。

她已经自由了,没有必要去回想那些不开心的事。

她就这么自我催眠了很久,才终于缓缓回过神。

余欢赤着脚,走到了窗台处。此时此刻,她亟待一个方式来疏解心头的郁气,而吹风,显然是很好的选择。

这个卧室的外面有一个阳台,面临花园,环境极好。

只是余欢在拉开窗帘的那一刻,微微愣住。

后来的很多年月,余欢都会在想,如果那一天,她没有拉开那扇窗帘,那么这一切的故事,会不会有重写的可能?

阳台上坐着一个深受重伤的男人,他的脸上带着玄色面具,只露出唇色极淡的双唇和弧度好看的下巴。他穿着白色的衬衣,腰腹处有血从衬衫里面渗出来,一大片红色的血花。

他用手捂着伤口,那血从伤口里溢出来,沾染在他修长好看的手指上。

四目相对,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滞。

少女的声音清冽,又带着一丝丝的甜:“你受伤了,需要帮忙吗?”

男人看着她,不说话。

余欢活了两辈子,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大胆的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会突然大发善心,救下这样一个身分不明,不知根底的人。

她把那个一身是血的男人带进了卧室。

那人的眼神没有波澜,平静地对她说:“谢谢。”

余欢没有回答,只是将阳台的门推得更开了一些,驱散房间里的血腥味。

她的力气不算很大,推着他进房间已经很吃力了,此时,她的额头上有一层薄汗。

余欢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了止血的药,一言不发地替他包扎起来。

她在蛮婆身边长大,这种伤口包扎虽包得不美观,但还算是得心应手。

男人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许久,低笑了一声。

他好像是感觉不到疼的,腰腹处的伤口骇人,看起来是刀伤,可是他开口时,连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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