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问道。
老爷子翻了翻白眼,道:“舍利!”
“什么?”小五怪叫一声,道:“舍利?!”
老爷子掏了掏耳朵,一脸的不可耐烦,道:“啊!就是舍利!又怎样!”
“舍利!?那可是佛骨啊!你上哪儿弄的,你个道教的老神棍,你说,你是不是去人家寺院里偷的,哦!我想起来了,上个月我要去大理你死活不去,说,你是不是被大理的寺庙给通缉了!”
老爷子被小五的口水喷了满脸,伸手抹了一下,道:“说完了没!”
其实这也不怪小五反应这么大,他二人行走多年,当然知道佛经上说过,这舍利子是通过“六波罗蜜”(菩萨的修行)和“戒定慧”等功德所熏修的,是难得可贵而且广受僧人尊重的圣物。而且近代印光大师也说过,舍利的行成是心和佛相合的表相,所以这佛骨舍利对于僧人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
“我没偷。”老爷子忽然叹了口气,道:“那是你二叔,是你二叔的一截大腿骨。”
小五心道你少在这扯淡,要说我二叔是佛教的重要人士,那我是一百个不相信,一个老神棍竟然教出能化出佛骨的僧人,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嘛,一甩头,道:“你少在这框我,你一定就是偷得,爷爷,信我一句话,你还回去吧,佛骨这东西,一般人不能动的。”
老爷子没说话,好像一瞬间沉默了下来,他看了看苦口婆心的小五,也不知怎么,眉眼中涌出一丝感伤,只见他抬头望天,缓缓道:“你二叔确实是僧人,而且还是一名伟大的僧人,他熟读经书二十载,佛法通透,便是当年的普智神僧,对其也是赞不绝口,你二叔坐化之后,烈火焚身所成碎身舍利一共有三块,一块留给了寺庙,而我自己则留了两块,权当留个念想。”
老爷子此时抬头望天,神情大不同于往常,让小五一阵错愕,不由得闭了嘴,静静的没有说话。
“当年,我到了峨眉山,一路之上游山玩水,这兜里自然没什么余货,嘛,你也知道,我看相出身,没钱了当然是支起摊子看相,谁知道那姓朱的,晃晃荡荡的就来到我的摊前,我问他测字还是看相,他竟不发一言,那时,他眼里的绝望犹如钢刀,直直的刺了出来,随后他给我讲了那孩子的情况。”
老爷子叹了口气,道:“那一日,正好就是你二叔的忌日,我怀揣着你二叔的舍利,看那姓朱的满脸倦容与绝望,冥冥之中就觉得,是你二叔慈悲,想要帮扶于他,于是我编了这一通瞎话,将你二叔的舍利交给了他,跟他说是轮回玉佩,又草草写了些符,便让他去救他女儿去了。”
“而那小姑娘,生于阴月阴时阴刻,又是九阴之体,虽然佛骨舍利佛法无边,但是这么多年没有佛法催持,我怕鬼怪之力沛不可当,这才让其每十二年将舍利交还给我,我好送到寺庙,日夜诵经,加持佛法。”
小五咽了咽口水,此时的他完信了,因为老爷子脸上的那种神情,在小五的记忆中,几乎有七八年未见了,这是装不出来的,而且看老爷子微微颤抖的身体,似乎只是回忆这一段过去就已经非常痛苦,于是他不忍再问,轻轻点了点头,道:“爷爷,我错了。”
“人生在世,大风大浪,这又有些什么。”老爷子慈祥的笑了笑,伸手在小五的脑袋上摸了摸,道:“这回不用打给姓朱的了吧。”
“恩......嗯?!”小五点了点头,心下黯然,暗恼自己确实是有些过分,竟然勾起老爷子这么痛苦的回忆,想要慷慨陈词一番,却不想刚刚低下了头,眼角余光中忽然有一条黑影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