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默默起身穿衣,顺便伺候对方,给对方更衣。
离行瑾熟练地张开双臂,任对方的双手随着衣物在身上游走,见怪不怪的,被摸出了一身热来。
自残似的,离行瑾“享受”着对方的伺候,低头盯着影七头上纹路漂亮的发旋,又顺着看到了之前摸到的隆起处,他抬手又碰了碰,惹来低头认真干活的人疑惑的一眼。
离行瑾再次问道:“这里是怎么伤的?”
影七犹豫,低声说道:“就是那次伤的,大夫说治不好,失魂症也治不好。”
其实他记得救他那人当时说了一堆,不过他弄不明白,也懒得记,只知道这里治不好,他的记忆就永远没有恢复的可能了。
离行瑾烫手般缩回了手指。
好一会儿,他才道:“我记得,准提宫中为你治病的那位太医不是这般说的。”
影七讶异,没想到连这些小事,皇上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同时又有些慌张,他被人救起时意识并不清醒,救他的人亦有意躲藏,他并未得见其相貌,只听声音知道是个年轻的乡野大夫。他怀疑过是对方将自己从战场上带到了浮静城,但终究没有证据。
再后来他被影一找到,回了影卫营,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对方了。
“太医诊的是心疾。”影七道,其实内心里更愿意相信只要脑部的肿块消除,他便能顺理成章记起一切。
他还有一句未说,那乡野大夫还说过,他脑后的肿块是可以自己慢慢消除的,过程虽慢,但总有消失的一天。
“陛下,”影七轻声道,眼睛里有粼粼的光,“属下是孤儿,过往应当没什么可念念不忘的,但若记忆能恢复……”
“那便改日再叫人给你看看!”离行瑾理蓦然打断他的话,心情已经没了刚刚的轻松,他冲影七笑了笑:“你自己吃些早膳吧,朕还有事,先去明心殿再在那里用膳。”
说罢没等影七做出什么反应便离开了。
影七愣了下,看着离行瑾匆忙的背影,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用过早膳,影七把柜子里的龙袍取了出来,血迹干涸,并不好处理。
他想起之前影三轮休,特特穿了绸缎白衣出宫去赏春,结果正遇见提刑司办案,被统领叫住临时去帮忙,一身白衣最后成了血衣。
影三爱洁如命,又是内廷六卫吝啬之最,不舍得扔衣服,也不敢叫统领报销,最后还是去太医院处买了一味药撒在了衣物上,总算将白衣恢复得干净如初。
陛下龙袍有定数,自然是扔不得、脏不得的。影七便也打算去太医院找药,将龙袍上的血迹彻底弄干净。
殊不知葛太医正琢磨着该如何与他“偶遇”呢,这下见人不请自来,意外过后便满是了然。
不等影七开口,葛太医便左右看看,偷偷拉着影七进了供太医小憩的内室,内室有他一早准备好的伤药,葛太医一手摸着胡子,一手将装了伤药的瓷瓶递给影七:“拿去,往后莫要这般不小心了。”
影七眼神一凛:“你如何得知?”
他手握在剑上,隐忍不发,在心中估量龙袍这件事被对方知晓的后果。
但陛下对他透露的亦是少之又少,让他决断不出到底该不该先斩后奏,了结了葛太医再说。
葛太医只觉脖子一凉,被他杀气腾腾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怵,但他这些年在宫中什么人没见过,自认明白影七的顾虑,压低了声音道:“卫七大人放心,这事我谁也不会说的,做我们这一行的,自然懂要为患者保密的规矩。更何况您是因陛下受伤,我也不敢往外说啊。”
影七剑都快拔.出来了,听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又迷糊了:“我怎么因为陛下受伤了?”
“啧,”葛太医这还是头一次碰上嘴这么硬,连给他治病的太医都敢明目张胆威胁的人,不过因为对方后台是天下帝王,他还真有点怕,为了照顾对方的脸面,葛太医想了想,只好换了个说辞,“卫七大人是来拿什么药的?”
“去血的。”影七隐隐觉得自己可能误会了,但又看不懂葛太医一脸神秘是为哪般,索性不管,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嘿,”葛太医笑一声,又忙忍住,摇摇头,指着影七手里那瓷瓶,一本正经道:“巧了不是,给您的就是。”
“我是想着,您日前不是和人‘打架’出血了么?昨日给您配的有点淡了,这下换了个药效好的,正要找机会给您呢。”
葛太医自认自己真的够照顾眼前这位小年轻的脸面了。
影七这才知道自己是真的误会了,脸上软和下来,尤其见人还想着自己的“伤”,便有些挂不住,温声道:“谢谢葛太医,不过我还需一些能将染血的衣物洗干净的药,我记得之前影卫营有人来取过。”
“还把衣服给染了,这得多,咳,”葛太医出了内室,去药房给抓了一把药草进来,递给影七,小心劝道:“小打怡情,大打伤身,卫七大人自己注意伤口,也劝着些旁人,莫要贪多。”
影七当这位好性情的老太医还关心起了他的同僚,一时感观甚佳,客气谢过两次才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害,这章算昨天的。今天正常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