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似水,有的事情一下子就过去了,有的事情很久也过不去。”
——王小波,《黄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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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聚会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宁晨曦和斐钰泽到时就已经临近七点,结束时还没到十点。
一行精英男女扎堆站在饭店旋转门前,远远看过去,颇有几分青春时期中二少男少女聚众打架的意思。
一阵风吹过来,宁晨曦捏着鼻子小小声地打了个喷嚏,不自觉地伸出一只手揉搓着另一只手臂。
她对气温这些外在的因素向来不太敏感,本以为沈城已经进入了夏季,中午还二十几度的天气,却因为傍晚的一场雨,温度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斐钰泽站在比宁晨曦高一级的台阶上和生活部部长正说着话,余光瞥见宁晨曦揉鼻头地动作,皱皱眉头,对对方道,“我下去抽根烟。”
生活部部长看了眼前方的宁晨曦,闻言心照不宣地笑笑,拍拍斐钰泽的肩膀,“去吧,我也该回家陪老婆孩子了。”
斐钰泽点头,“给我和嫂子带好。”
听说生活部部长从高一就开始和他女朋友谈恋爱,两人大学一南一北异地了四年,偶尔相聚一次靠着那一沓沓堆成摞的火车票和高铁票。
都说异地恋伤人,生活部部长在学校时迷妹也不少,但和女朋友两人不但没分手,反而是一毕业就结了婚,羡煞他们一众兄弟。
他们婚礼时邀请了斐钰泽,斐钰泽当时坐在台下看着舞台上方交换着对戒的新娘新郎就在想,如果他和宁晨曦之间后来没夹杂着那些个破事,也许他们也会一毕业就结婚。
宁晨曦是典型的浪漫主义者,如果她不愿意过早将生活投入到柴米油盐中,那他们毕业后就再谈个几年恋爱,反正他们恋爱时的相处模式也和结了婚没什么区别。
只要她一直都在他身边。
他会开辆越野带着她一路从北向南,在每一个她喜欢的城市中都驻足停留上一两个月,然后陪着她走过一个个春夏秋冬,等到她什么时候玩够了,玩腻了,两人就什么时候回来结婚生子,过完这最平凡也最普通的一生。
或者就这么玩一辈子也没有关系,反正他有足够的钱养活的起他们娘俩。
她可以永远都不需要长大,他到时候也会有两个孩子。
一个是她,一个是她给他生的孩子。
但人生没有如果。
此时此刻他唯一能做到的是如何在不被她发现厌恶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给她挡掉身前的风。
斐钰泽下了两个台阶,站到了比宁晨曦低一级台阶的斜前方处。他把烟咬在嘴里,从兜里摸出了个打火机,迎着风手掌虚拢。
第一下没点着,风太大把火给吹歪了;第二下即将点着又突然熄灭;第三下他转过身想背着风口,点着了,却在不经意抬头间对上了宁晨曦递过来的视线,他愣的硬是忘记了动作。火机未松,燃烧的火苗烫到了他的手,通红一片,但他毫无知觉。
他缓过神转过身吸了一口,觉得蛮淡然无味的。
他又计算了一下,今晚刮东南风,他和宁晨曦之间的距离并不远,甚至可以说是近。从这个风向烟味可以顺着直接刮进宁晨曦的鼻腔里。
他没做多余思考,手一松,烟蒂掉落在了地上。刚才烫到手时他还毫无反应,此时却像是有人在烟嘴处绑了个扎他嘴的钉子。
似乎觉得自己这行为太不文明,他又朝身后的高子硕要了张纸巾,弯身把刚刚自己做的恶给包捡起。
他觉得这行为像极了自己和宁晨曦的感情,他亲手扔的,他亲手捡。
他没敢走向不远处的垃圾场,只是站在原地用他那昂贵的鞋尖一下一下碾磨着脚下的光滑地面,他怕他走掉就没人站在前面给宁晨曦挡风。
而那团纸被他安静握在手中摩擦,像是想借此来掩藏自己内心那拙劣而又心虚地情感。
直到阶梯最上头传来高子硕提议的声音,剩下的一行人再次转战到附近的酒馆。
这附近的酒馆有很多,拐过街角就有一家,连马路都不需要过。
宁晨曦在人群中搜索了一圈韩丹,看着她情绪已经恢复如初,此时正跟身边一个男同学在侃侃而谈,随着大部队一起往前走,便也逐渐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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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进去挑了个靠里侧的卡座,有人开玩笑,“平时不觉得,来到这里才感觉自己老了。”
他们今天的聚餐地点刻意挑在了大学城附近,这个时间点,酒馆里都是些校园里的情侣在小酌着约会。
中间半高的台子上,有民谣歌手垂头弹着吉他正轻吟浅唱,昏黄灯光洒下,气氛安静忧伤。
酒保端着托盘送上他们点的酒,有男同学伸手递过道,“特意给女孩子们单点的度数低的,和饮料没什么区别。”
宁晨曦看着面前杯子里的淡蓝色液体,抿抿唇,思考着该怎么拒绝。
杯子是直身的柯林杯,淡蓝色液体里还隐约可见冰块在里面正一晃一荡,杯身外壁上附着一层凉气,随着男同学伸手递杯的动作,能听见冰块撞击着杯壁的声音。
宁晨曦光是这么看着都觉得冷。
大概是临近夏日,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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