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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清河看了一眼书,眼神闪了闪,一下站起来,为显示愤怒,特意一把将毯子甩到地上,面无表情道:“你这肮脏货,把我家搞得这么脏,我要你马上给我打扫干净,不然就别想走了!我还要霸占你所有的遗产,让你大街都没得睡!”

虽然长着一张肉嘟嘟的脸,严肃的样子倒是蛮有气势。.

刘老四闻言神情迟疑了一下,最终闷声不吭地扯下一小片衣角,看她一眼擦一下地砖。

做鬼都做得这么憋屈?

书上话说得没错,不管什么鬼,多多少少还保有生前的习性。

第二天早上白石来寻她的时候她正蹲在屋前黑着眼圈在烧冥币,白石摸了摸鼻子蹲下来,问她:“又不是清明节,这是烧给谁的?”

程清河沧桑地叹了一口气:“世界上没有五毛钱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一块钱。”

白石乐了,揉了揉她的脑袋。

“下午两点有雷阵雨,待会带你拿一样东西。”

程清河就抬头看了看天,万里无云,艳阳高照。

白石接过她手里最后一点冥币扔进炭盆里,嘱咐她进屋拿伞,接着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了路旁。

这时天空开始出现乌怏怏的行云。

白石放开她的手,两三步身手敏捷地纵入半人高的草蓬,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便到了几百米外的河边。

是那颗生长得过于茂盛的枣树。

白石跃上了枝头,在最顶端绑上了一根长长的引雷针。.

过程中无惊无险,枣树毫无异动,看起来是再平常不过的枣树了。

但接着狂风大作,第一道惊雷响起来的时候,程清河模模糊糊从风声雷声雨声中听到了粗戾的“我日~”两个字。

“轰~噼里啪啦~”

一道紫色的闪电劈在了枣树的树身,立马像油里掉了火种一般炸开了火花,熊熊燃烧起来。

程清河撑着伞望着在火中枝条乱舞的枣树发呆,再见白石冒着雨挥刀砍向了它。

最终他提着一根烧得灰不溜秋的木头回来了。

“明天我和师傅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师兄我送你这个防身,枣树在湿气重的地方就聚阴,被至阳的雷电劈中了之后会盛满阳气。”

程清河纠结地看着这截木头不知如何下手,白石就笑了一下,她抬头看去,他嘴角微扬,笑意盈盈,一侧脸颊还有个浅浅的酒窝,这个年纪的少年,已经隐约开始有了属于男人的硬朗,她视线下移,盯着他汗湿的胸膛脸颊发热。

她感觉到了什么,但是转瞬即逝,白石这会儿已经收了笑,退后几步抽出匕首开始雕刻。

“这颗枣树有些道行,平时最喜欢化成孩童戏弄人,但是没有造过杀孽。”

这么说,所谓余英,大概就是它了,程清河看向远处还冒着烟的枣树:“但是她想杀我。”

“嗯。”白石举起隐隐成型的木剑,吹散了上头的木屑,“可能你身上有它想要的东西。”

程清河将手背在身后,手心似乎还残留着那一日灼热的痛感。

第二日孔老道师徒果然卷了包袱匆匆离开。

又过了几日,她爹程鸣回来了,但是胡子拉茬,显然是气色不太好。

他摸了摸程清河的脑袋,就招呼爷奶进屋关门,像是有事商量。

过了一会儿,屋里传出来爷爷程匀暴怒的声音:“好个二皮脸子,我们当年是怎么帮衬她的,真是狼心狗肺!”

程清河就小声走过去贴着门听。

原来是她那去世的母亲的妹妹趁着刘老四的死,到处和人说老程家吃了官司,散播谣言,臭了程家的名声,刚巧她嫁的人也姓程,就使计抢了程鸣供货的酒店商家的单子。

说起这小姨,当年也是一笔糊涂帐,姐妹俩同时喜欢上的程鸣,奈何他喜欢姐姐,妹妹后来不知道怎么地被一个地痞无赖给睡了,赖说姐姐陷害她,程鸣看她可怜,好心承诺扶那地痞无赖一把,让她今后也有靠。

这下倒好,这些年给了多少明里暗里的好处,连外出谈生意都带着手把手教会,部喂了白眼狼!

“我就是把地都贱卖了,也不会折给他!”

这么说,倒是有了打算了。

程清河却也有自己的算盘,家里发生了这事儿,起因还是在她,刘老四的死归根结底也是她的错。

她回了房间,心里有些愧疚,这么一来,家里的生意保不保得住都难说。

床底下有些透明的刘老四吃饱喝足,正蜷缩着呼呼大睡,像极了一只肥猪,一只脚却没了脚掌,裸露着森森断骨和血肉,异常显眼。

不知道有没有修补灵魂的方法,她爬上床翻开鬼役。

当她阅读到以百人粪便涂之的时候,床下的刘老四挠挠屁股,睡得鼾声如雷,完想不到接下来会遭遇突如其来的粪便之灾。

说到这百人粪便,搁在城镇里肯定很难收集,但是在农村完不成问题,夜里程清河用木剑驱着刘老四爬到村里泥路旁的公共茅厕,掀开了后头的盖子,捏着鼻子将刘老四踹了下去。

刘老四起先还寻死觅活了一番,到后来却觉得通体舒畅,腰不酸腿不疼了,呜吼一声放开手脚在粪海里徜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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