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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绾嫣不曾想过,受百姓爱戴尊崇的将军府,有朝一日会落得人人唾骂,愤而杀之的过街老鼠。

发生此等叛国大事,不杀,确难平百口。

恍思间,一只小手哆哆嗦嗦覆在她的手上,慕绾嫣抬着苍白的面色看去,幼弟紧紧偎着她,一边抹掉眼泪,一边吸鼻子,红着眼睛哼哧道:“我不怕,阿姐也不要怕。”

几日来的紧绷情绪,在这一刻尽数土崩瓦解,慕绾嫣用力揽过他,双眼模糊,看着走上前的侍卫,她愧疚自责的低喃:“对不起,是阿姐没有保护好你。”

慕楚初扁唇,流着泪摇头,一对侍卫已上前来,就要将两人剥开带下。

萧纵沉在旁,支额观戏了一阵,尤其听说将军之女骄傲坚韧,此时也被形式所折,湿润了一双美目,他方不紧不慢看向殿堂上的九五之尊。

“陛下,杀慕家子女二人,仅能消民众余怒,得不偿失。何不以此为诱饵,拘于京中,既能引判臣显露马脚,未来两军交战,也可将他们作为人质,让判臣投鼠忌器。”

冷冽轻淡的嗓音,无波无澜,却叫堂上众人动作皆顿。

皇帝眉头紧皱,震怒犹存的眸睨向慕绾嫣二人,随即,不由沉心思忖。

片刻后,他揉了揉涨疼的眉心,万般疲倦地吩咐道:“既然如此,这二人便交给你处置,务必拷问出判臣的下落。”

说罢,生怕多看一眼慕绾嫣便气得糊涂了,起身重重甩袖而去。

堂上,呈死一片的寂静。

慕绾嫣未料到,短短一番便是死生两重天,征愣过后,眸绻感激深深看向萧纵沉,声音轻哑,“多谢三王爷。”

即便他本意非如此,却是暂时留住了他们姊弟二人性命。

萧纵沉垂眼,对上她微红的美目,触及里面诚挚的谢意,他不免嗤笑了声。

不夹感情的醇凉声线,如同他的人一般,冷峻而华丽,“慕姑娘谢得早,是想叫本王不好盘问罢?”

他面上一闪而过的冷意叫慕绾嫣手心一紧,她如何不知道这三王爷想得知什么,只是…

“三王爷,民女真切对于父亲的下落全然不知,饶是父亲倒戈一事,也是第二日,才被府中的老管家告知京都已大乱了。”

慕绾嫣眸色定定看着萧纵沉,一字一句,纤弱而冷静地指出:“如若父亲会留下什么线索于我,断然不会放我们姊弟二人留京,独自潜逃,他必然清楚,仅凭我们二人微薄之力,根本逃不出这座皇城,而被瓮中捉鳖罢了。”

说及此处,她话中染上几分痛音,扯着苍白的唇瓣失笑。

她的确不明,父亲便是干了蠢事,为何抛了他们,就算是人多不便潜逃,又为何不能带上幼弟,方才八岁孩儿,并添不了什么大乱子。

玄机司统帅在旁,冷笑连连,“黄口小儿休要狡辩,你们尚且还拟了一份假文书,险些蒙混过了城关。”

说罢,对萧纵沉恭声道:“王爷,此女妖言惑众,万不可被其蒙蔽,待末将对其加以用刑,王爷盘问之事必将水落石出!”

萧纵沉那双淡如雪霜的眸微扬,看向慕绾嫣,虽是身坐轮椅,绝世绝伦之姿,无形摄人之势,不瑕分毫。

“慕女,当真无话再诉?”

慕绾嫣抬眼,与那统帅凶神恶煞的瞪视撞个正着,她下意识护紧慕楚初,纤细的脊背,笔直不折,迎着那吃人的目光坚定道:“民女已将所知全盘托出,请三王爷定夺。”

萧纵沉居高看着她,眸中没有波澜起伏,片刻,淡声吩咐:“取鞭,用刑。”

统帅等候此刻多时,那寒凉话音一落,带有尖锐倒刺的黒鳞鞭已然取过手中,虎视眈眈看着慕绾嫣,只待那位极将相之人令下。

“玄机司的黒鳞鞭,身强壮汉也难以撑至百回,慕女既冥顽不灵,先刑五十鞭。”萧纵轻描淡写说罢,目光不错地看向慕绾嫣。

统帅正欲执行时,慕绾嫣艰难地往前挪动,直至跪在萧纵沉的脚跟前,她轻颤的指尖紧紧揪着他的衣角。

萧纵沉狭眸微挑,略显讶异。这刑罚还未开始,慕女便要求饶?

只见,她抬起削瘦莹白的下颚,那张清素妍丽的面上,分明没有惶恐惊惧,然她脱口的声音,却近乎哀色:“三王爷,民女甘愿领罚,但幼弟年龄尚小,不便看此血腥场面,三王爷可否命人暂且带他回避?”

萧纵沉垂眼望着她,不出片刻,统帅已大步上前,粗鲁将她拉开。

在慕绾嫣眸光黯淡下去时,萧纵沉朝身边人递去一瞥,侍卫立即明悟,同样粗鲁的拎着着慕楚初的后颈,不顾他微乎其微的挣扎,将哭着嘶吼的孩子带离此处。

见此情景,那闪着血光的长鞭分明就横在眼前,慕绾嫣却猛然轻松的呼出一口气,苍白昳丽的面上,露出释然的浅笑。

统帅看着便觉着是对他的挑衅,当即重哼一声,黒鳞鞭霎时脱手而出,狠狠击打在那薄如纸张的身影之上。

凶猛长鞭,犹如怒吼袭来的江浪,根根凛冽逼人的倒刺,更像要剜人血肉,一点点摧残人的意志。

仅一鞭,慕绾嫣身形一晃,险些被掀倒在地。

她死死蹙着秀眉,素拳捏紧,生生吞下到嘴边的闷哼。

又是一鞭,落于脊背之上,呼啸的鞭风轻易刮碎衣裳,娇嫩的肌肤,刹那血肉翻飞。

慕绾嫣咬着牙,端不让自己落得太过狼狈,硬是没有痛呼出声。

统帅没有丝毫怜香惜玉,每一鞭都使足了力气,恨不得是那慕将军他在跟前。

而随着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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