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慈托着乏力的身子,强撑着回了屋。
她不停拨打纪瑶的电话,那头一次次无情挂断,到最后索性不耐烦地直接关机。
担忧,恐惧,无能为力,一股又一股悲伤的浪潮汹涌袭来,将纪慈无情吞噬,拖入深海。
搁在桌上的手机蓦然亮起,纪慈慌忙拿起。
只是一则微博推送消息,并不是纪瑶的回电。
直到凌晨,门外传来钥匙拧动锁芯的声响。
纪瑶依旧穿着白天那身暴露的裙子,肩上披了件男士西装,提着几个购物袋进了门。
她脱掉脚上的高跟鞋,将袋子放在鞋柜上,赤着脚进了屋,走到沙发前坐下,躺了下去。
纪慈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静静看着纪瑶这一系列举动。
纪瑶手背搭在眼睛上,挡住刺眼的光线,淡淡开口:“姐,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完了,希望你能理解。”
纪慈觉得很是可笑,一口闷气堵在胸口:“那个男人能给你想要的生活?”
“是,”纪瑶放下胳膊,侧过头,眼睛直直盯着纪慈,“他有钱有权,能够保证我未来的生活。”
为了保证生活,就可以随意找个花花公子?
纪慈的火气被点燃,猛然起身,手边的水杯被她打翻,杯里的水全洒了出来,顺着桌沿滴在地板上:“那个男人有30多岁了吧?”
纪瑶嗤笑,无所谓地耸耸肩:“是,他35了,已婚人士。”
纪瑶毫无保留,云淡风轻道出对方的情况,纪慈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妹妹,情绪几近崩溃,失声吼道:“纪瑶,你疯了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纪瑶坐起身,望着姐姐,眼神坚定又决绝,丝毫不觉自己介入他人感情有何不妥:“我没疯,我只是想过自己想要的日子,有什么不对?他能给我好的生活,我为什么不能选择他?说白了,都是各取所需!”
纪慈走到纪瑶跟前,努力克制怒火,弯下腰,双手搭上妹妹的肩,目光里满是哀求:“纪瑶,别自甘堕落,你就当姐姐求你了,行吗?”
“姐,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要再管我了,”纪瑶深深叹了一口气,狠下心道出做了很久的决定,“学校那边我已经退学了,我会跟他去帝都。”
纪瑶在一月前,便决定跟随男人前往帝都,原本还苦苦思虑该如何向纪慈坦白。谁料今日事情恰巧被纪慈撞破,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和盘托出。
纪慈一怔,纪瑶的言语在她脑子里轰隆一声炸开了花,大脑嗡嗡鸣响,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慢慢放下搭在纪瑶肩上的双手,连连后退,唇瓣微颤,声音发抖:“你…你说什么?”
“他在那边做生意,会带我去帝……”
“啪——!!”
纪慈双目猩红,扬起巴掌狠狠扇在纪瑶脸上,她用劲极大,仿佛要把所有的愤怒和痛苦统统融在这掌心里。
纪慈嘶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吗?!”
纪瑶偏着头,捂住脸上的巴掌印,眸里泪光闪烁,哽咽着:“姐,这巴掌,就当我欠你的,请你不要阻拦我。”
纪慈痛苦凝视着纪瑶,不放过妹妹脸上任意一个表情:“你这是…你这是连我这个亲姐姐都要抛弃吗?”
纪瑶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姐,你就当没我这个妹妹吧。我真的不想过以前那样潦倒的日子了,我也不想再拖累你。”
纪慈抓住纪瑶的手,攥进手心,苦苦哀求:“你没有拖累我!纪瑶,你再冷静几天,好好考虑下,行吗?那种花花公子,是不值得你托付的!”
“我已经考虑了一个月了,”纪瑶甩开纪慈的手,抬起手腕,扬了扬腕上的镯子,扯出苦笑,“这个镯子,卡地亚的,要3万呢,是不是好贵?我以前都不敢奢望自己能戴上这些奢侈品,我没想从他那里得到爱情,我只是想…”
纪瑶顿了半晌,垂下眼帘,缓缓吐出一句话:“我只是想过得好一点儿。”
“姐,我先走了,你不要来找我,我会好好的。”
没等纪慈说话,纪瑶转身拿起沙发上的背包,不再看呆愣在客厅的纪慈,毫无留恋地冲出屋子,“砰”的一声甩了门,决然离开。
纪慈浑身的力气通通被抽走,双腿已经支撑不了整个身子,滑坐到地上,泪水无法克制疯狂外涌。
她翻过掌心,手心里的红印和清晰的痛楚提醒着她,一切都不是做梦。
她的妹妹,为了追求富裕的生活,无视廉耻,自甘堕落,迷失了方向。
屋外刮起大风,老式铁窗被吹得剧烈晃动,发出诡异声响,白色窗帘在这狂妄的夜风中放肆飘荡。
风从半敞着的窗户呼啸着灌进屋内,肆意作乱,引起一屋凄凉。
纪慈抱住胳膊,紧紧咬住下唇,太过用力,唇瓣嗑出口子,渗出一粒艳红的血珠。她努力压抑的呜咽声从齿缝溢出,被掩盖在如涛的风声中。
本就清冷的屋子,只剩纪慈一人。
她努力维持的家,在今晚,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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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瑶是在三天后乘飞机离开申城的,她不喜欢直面离愁别绪,没有事先通知纪慈。
到达帝都后,她给纪慈发了条微信,说希望姐姐考个好大学,找个爱自己的男人,不要去找她,她会过的很好。
纪慈这几日想尽办法寻找纪瑶,甚至迫不得已联系了舅舅,对方并没有纪瑶的消息。
妹妹的性子,纪慈是了解的。一旦下定决心,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也会义无反顾走下去。
只是,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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