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有着胡人血统,太平公主的身体素质真是没的说,十六岁成婚,十七岁生子,七年下来一口气生了四个,身材也没怎么变样。即便生第四个时,遭逢大难,受了些折腾,但养了这半年,已经恢复如初。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都是鲜卑人,李治无疑也是鲜卑人,武后倒是纯粹的汉族。
那么,太平就是个混血儿,也有着一半鲜卑血统,她生性热情开朗,喜欢吃肉,喜动不喜静,这一点沈梦昔打坐时深有体会。
身体好了,沈梦昔开始关注公主府大小事宜。
唐朝公主是最恣意自由的,此时武后临朝,更是女权至上,风气开放,对于男女授受不亲,贞洁礼仪,并不十分遵守。
汉族讲求门第出身,最著名的门阀“五姓七家”,最为讲究礼仪文明,自身有着深深的文化优越感,从心底里瞧不起皇族的鲜卑血统,虽然臣服于李唐统治,却不愿与皇族结亲。
的确是没眼看,开朝这才多少年,皇族就闹出了李世民杀死弟弟强占弟媳、李治将父亲小妾立为皇后的事情,如今武后把持朝政,更是惊世骇俗。
唐朝公主,视同正一品,配有邑司令、丞、录事等属官,掌管财货出入、田园征封之事。
驸马就是公主的附属,做了驸马等同于放弃自己的前程,只能俯首做公主的一匹马了。太平与薛绍感情不错,起码沈梦昔的记忆中,他们是琴瑟和鸣的,薛绍处处谦让太平,温和有礼,私生活更是检点,连个通房侍妾也没有,干干净净的伺候着太平一个人。
这也让沈梦昔省去了不少事,要来府中名册查看,原来,公主府足有上千的家仆和属官部下,另有三百名护卫私兵。
太平在洛阳宫有两处宅子,长安城有两处宅子,食邑1200户,田庄田地店铺不计其数。
吃喝不愁,不想涉政的沈梦昔,大手一挥,带着四个孩子,轻车简从到了洛阳近郊的庄子避暑。山庄叫青云山庄,庄内有座不太高的小山青云山,还有一处温泉,有个马球场,还有良田果树。这并不是她最大的一处庄子,但是功能齐备,并且距离洛阳城只有三十里。
庄子里有一个马球场,位于青云山边,又大又阔,长方形,目测长宽都超过五百米,山上设有高高的亭台长廊以便观看,还有球员休息舍,亭台旁边还立着一块石碑,是球场落成纪念碑:“青云山亭记碑”,由薛绍题写。
现代足球场,国际比赛也不过最多是120米*90米的,这马球场可是够大的,沈梦昔感叹。
当然,跑人和跑马的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沈梦昔踩踩球场地面,平整坚实,晴天不会起尘土,雨天也不泥泞。原来,球场地面洒过食油,经过反复碾压,才达到这个效果。
沈梦昔飞身上马的一刻,立时血脉喷张,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她回手拍了一下马臀,高声斥道:“驾——!”
骏马四蹄飞扬,疾驰出去,烈风在耳边呼呼作响,沈梦昔手握缰绳,纵声大笑。
清风擦了一把眼泪,口中念念叨叨:“公主好了,公主好了。”
太平的私兵有一半养在这个山庄,种田练兵和在公主府执勤两班轮换。
此时国人口约有5000万,朝廷拥有骑兵70余万。国家基本军事政策之一就是扩充骑兵,尤其是轻骑兵,马球就成了必修的训练科目。
青云山马球场大半就是为了这些骑兵训练所用,打马球可以训练骑兵在战马上的搏战技巧,熟练马上运用兵器。
两个月下来,一番苦练,沈梦昔骑术精进,马球技艺满血,礼、乐、射、御、书、数这六艺,沈梦昔也基本掌握了。
是真的“基本掌握”,礼节、音乐、射箭和书法还好,都是太平自身掌握的,再者这君子六艺是男子必修,她也不必求精,沈梦昔主要学习了驾车和数学。这里的数学包括理数和气数,即阴阳五行克制的规律。
胤儿和她一起学习,虽然对他没有什么要求,但是那孩子看着母亲认真学习,也很是用功。
沈梦昔在山庄察看一周,庄子里除了士兵常驻,还有百来户农户,住在远离球场的西边,耕田种地。
她命人叫来庄头。
庄头叫林长生,是个五十岁上下的精明人,头发胡子有些发白,他快步来到阶下叩拜:“贱奴林长生给公主殿下请安,给大郎君请安!”
沈梦昔带着胤儿走出来,站在阶上,“林庄头,这些年你做事甚妥,如今,我有一件事要交予你。”
林庄头又磕了一个头,低头说:“公主殿下尽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贱奴也会做到!”
沈梦昔一笑:“如今国泰民安,哪有什么刀山火海的事情要你做。”
“贱奴说错了。”林庄头连忙伏地。
“起来说话吧。”沈梦昔叫起林庄头,直截了当地说:“我打算在这个庄子里种些树,现在你就着手采买打探,明年春天就种上。“
林庄头抹了一把汗,起身应是。
沈梦昔打算在庄子修一条长长宽宽的马路,可容三辆马车并行无阻。她并不打算模仿时下流行的曲径通幽,一步一景,她要把这个庄园,建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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