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建国回到石桥村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他站在院子里,看着黑暗中的家门,忽然不想进去了。
自从小女儿乔雪死后,这个家已经不像家了,一点生气都没有,更像是一座坟墓。
一阵寒风吹过,夜空里开始飘起零星雪花。
不一会儿,男人身上就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他叹了口气,抬手掸落肩膀上的雪花,这才挪动冻僵的两腿,缓缓走进了家门。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屋内的灯忽然大亮。
乔建国吃了一惊,抬眼一看,发现白梅正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他的目光满是怨恨。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乔建国丝毫没理会老婆的脸色,抬脚走向东侧的卧室。
这段时间,这女人总爱胡搅蛮缠,大半夜的,他不想跟她吵架。
可白梅却不打算放过他,眼见他越走越快,忽然脱下脚上的拖鞋,用力砸了过去:“臭不要脸的,你告诉我,这大半夜的你去哪儿鬼混了?是不是又去找那个老娘儿们去了?”
拖鞋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乔建国的后脑勺上。
男人用手捂住头,回头瞪了女人一眼:“你嚷嚷啥?什么我去鬼混了,今天不是乔雨结婚吗?我就去看了一眼……”
谁料白梅一听这话,更是怒火万丈,冲过来一把揪住他的头发:“你这个杀千刀的,那丫头结婚跟你有什么关系?她都不认你,你还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乔建国没提防,被揪掉了一把头发,疼得他直抽气,顿时火了:“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女儿,结婚这么大的事,我去看一下不是很正常吗?你发的什么疯?”
白梅冷笑一声:“女儿?你的女儿已经死了,你这个当爹的就不知道自责吗?如果不是你纵容那一对母女,乔雪怎么可能会死?”
乔建国看着眼前的疯女人,彻底寒了心,他猛地抬起胳膊,把白梅推了个趔趄,冷冷地说:“要我说,乔雪都是因为摊上你这个妈,才年纪轻轻就去了,要不是你一味地给她灌输一些歪理,让她从小就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白梅似乎没料到老公会这样说她,一时呆愣住了。
乔建国越说越激动:“你看人家李秋霞,把乔雨培养得多好,不但考上了好大学,还找了个那么出色的女婿,再看你,你是怎么教育乔雪的?小时候乔雪可比乔雨优秀,可长大了怎么样?还不都是你这个当妈的不负责,把女儿教坏了,我真是后悔,当初怎么瞎了眼,看上了你这个丧门星。”
白梅呆了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我教坏了乔雪?”
乔建国的脸上像结了冰:“当然了,害死乔雪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生母亲,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就是害死女儿的刽子手,现在还想反咬一口。”
白梅再也听不下去了,嗷的一声扑过去和乔建国扭打起来。
从那以后,这老两口每天打架就成了家常便饭,吵得四邻不得安宁。
终于有一天,身心俱疲的乔建国把家里砸了个稀巴烂,大手一挥说:“离婚!”
白梅以为乔建国还会像从前一样,只是嘴上说说,却想不到这一回,老家伙却当了真,一个月之后,果真给了她一份离婚协议书。
女儿没了,她又一把年纪了,又没有挣钱的本事,乔建国再不济,好歹每个月都有工资拿。
白梅不傻,死活不同意。
可这一回,乔建国仿佛吃了秤砣铁了心,说什么也要离婚。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被猪油蒙了心,辜负了那么善良的前妻,娶了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这样一来,白梅就算脸皮再厚,也终于撑不住了,没多久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离婚的乔建国一身轻松,觉得是时候去向前妻道歉了。
这天一大早,李秋霞正在店里忙活,忽然看到门口走进来一道熟悉的身影,手一抖,盘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曹丹急忙走过来问:“伯母,怎么了?”
李秋霞掩饰道:“不小心手滑了,你帮我收拾一下。”
这边乔建国已经走了进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冲着李秋霞扬起一抹讨好的笑容:“看不出来,你这店里的生意还不错。”
李秋霞此刻已经平静了下来,她扫了男子一眼,冷冷地说:“你来干什么?”
乔建国一脸诚恳地说:“秋霞,都是我的错,这些年……害你受苦了。”
李秋霞把抹布往桌子上一摔,冷笑道:“什么?我苦?告诉你,我现在可一点都不觉得苦,托你的福,我才有了今天,所以,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你哪里有错?”
对李秋霞的冷嘲热风,乔建国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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