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琛泰想起那个小玥说的，祝晶萍病得很严重，也想起自从流产后，自己派人给竹悠苑送了那么多补品，老妇人也都看着她吃了下去，补品却如泥牛入海，没有作用。

他怎么会以为她是在拿自己的身体赌气呢？

抚上眼前巴掌大的小脸，她瘦了这么多，在他眼里还是很美。闭着的眼睛，更显得那睫毛纤长，里面有双清凌凌的大眼，眨起来忽闪忽闪，像是漫天星光被揉碎洒在了她的眼里。

傅琛泰记不清，什么时候星光慢慢黯淡下来，是自己夜不归宿开始，还是身上带着别的女人的味道……

开始他还会记得要回家，心心念念家里还有个她等着。

开始真的只是应酬，循规蹈矩，注意不沾染其他女人的味道，还被人笑话他一个大男人守身如玉。

时间长了，他渐渐腻烦了一成不变的日子，也被纷繁的乱花迷了眼。

第一次，傅琛泰没有拒绝女人的投怀送抱，带着一丝明显的香水味回了家。他都想好了，祝晶萍要是问起来，就说逢场作戏，难免的。

自己不还是回家了么？

祝晶萍嗅到那味道却没说什么，而是当着他的面将那件衣服剪破。

傅琛泰暗笑，醋劲还挺大。

然而他并没有因此警觉，没有因此停下猎艳的步伐，只是下次更小心罢了。

柳嫣的怀孕不在傅琛泰的意料之中，但也不反感，生下来就当是实现母亲的心愿。

他知道祝晶萍一直在调理身体，也不想给她太大压力，没有就让别的女人来生，在他看来不算个事。

唯独一点，他的妻，只能是祝晶萍。

傅琛泰想得简单，他理所当然的忘了自己对祝晶萍的承诺，从带柳嫣回府开始，两夫妻的关系就走向了分崩离析。

柳嫣的存在，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说你死也要死在傅家，是在赌气啊！”傅琛泰指尖拂过祝晶萍脖子上那圈厚厚的纱布，那一幕他多久以后回想起来，仍然颤抖不止，“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我的话了？”

“很久以前吧，我那么听你的话，听入了耳，更入了心……”祝晶萍倚在门框上，眼中浮上怀恋之色。

不过他好像也没说只跟她一人白头偕老，是她想当然了吧。

人这一辈子变数太多，半途心思生变，其实也怪不得他。

祝晶萍也不是输不起的人。

可她万万忍不了的是，被傅琛泰看轻。

“傅琛泰，如果你说的听话是在深宅大院做一只乖乖依附你而活的金丝雀，那不是我看错了你，是你看错了我啊。”

他以为让她待在正妻之位，是给了她多大的尊荣。

却没想到，这个“正”字已经是羞辱，有正即有副，有一还有二。

“傅琛泰，我要是承诺你的正夫之位稳稳的，任何男人都动摇不了，你什么感觉呢？”

祝晶萍知道自己的想法离经叛道，但那又如何？

她只是遗憾当初没有将这几个字掷到傅琛泰耳里，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傅少，这些是少夫人东西。”管家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封闭的袋子，里面是祝晶萍揣在怀里的离婚证，上面还染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