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域神朝,皇城别院。
这里是皇城以北,坐落于皇宫之外。
与南方繁华的街区闹市不同,这里只有一座破旧的废墟,以及一间无人问津的祠堂。
祠堂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而且里面的香火也似断了许久,就连香火味也消弭于无形之中。
但在今日,还是有人来此凭吊。
而且不止一人,是有两位。只不过其中一人进入祠堂,而另一人则在祠堂外,静静等待。
祠堂里的那人站在诸多排位前,屏气凝神,毕恭毕敬。但最后,他仍然没有上前上香礼拜,而是拿出了一杯酒,洒了下去。
酒水洒向大地,浇出芬芳馥郁。而祭酒的人则在酒空之后,附身一行礼。
大礼。
这一礼下去,废旧祠堂顿生感应,忽起光华大盛。暗蓝色的光芒弥漫而生,似是有无数亡者英灵,跨越九幽再临。
然而帝者知晓,这不过是此地异像,并非亡灵显灵。所以他可以无视周遭变化,向着外面的人搭话。
“抱歉,劳你久候了。”
“君,言重了。”
待异像散尽之后,帝者收回酒杯,步向祠堂之外。而祠堂外的那人形态依旧散漫,他的双眼悠远深邃,不知看向何方,直到帝者走近时,他才重聚目光。
“张逸虚,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知道。在很久之前,这里被称为皇家祠堂。供奉的,全是君之族民。”
“嗯……祠堂……那你又知道,为何这里会如此残破不堪。甚至连朕,也不敢重燃香火!”
对于澹台郁弥的问题,张逸虚想了想,没有作出回复。当然,不是他不知道,而是没必要回答。因为帝者,并非是在询问。
“因为朕之族民,曾悉数被称为罪人!而朕,则是在同室操戈、‘大义灭亲’之后,登临皇位!”慷慨激昂的话语,透露出帝者愤懑无奈的心绪。
然而澹台郁弥说的这些故事,张逸虚是知道的。他还知道当初扶持澹台郁弥登临皇位的人,就是大将军太叔云天,以及他的那位好友,文相苏安君。
但此时听闻澹台郁弥说起这些,张逸虚有些摸不准对方的想法。毕竟对方把他叫来这里,肯定不是为了讲诉这些琐事。
“拨乱反正之后,臣民们都在高呼朕之功德!可是张逸虚,你知道吗,朕之族民从未做错什么。或许他们最大的错误,就是给凤落之民留下一个安稳舒适的家园!”
听闻帝者略显激动的话语,张逸虚眉头一皱。澹台郁弥的态度越发激愤,越是让张逸虚觉得帝者太过刻意。
“君之所言,劣者略有耳闻。”等了片刻,还未听闻帝者说话,张逸虚也不好让气氛僵持下去:“只是这么多年过去,曾经的虚妄与假象也已成为事实。而且即便以君现今之声望,亦无能为蒙冤的族民平反。”
“是啊。”许是有过一段发泄,此时帝者的语气已平静下来,甚至显得几分颓丧:“当年之事已成定事,就连朕也无能无力。”
顿了顿,澹台郁弥继续说到:“啊,抱歉。每次来到这里,这些往事总会让我内心翻涌不止。似乎独活下来的我,才是真正的罪人。”
虽说不知道澹台郁弥说这段话的目的是什么,但张逸虚的内心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君又何须愧疚。
试想如今百域如此繁华,皆是君之功德矣。从这方面来看,君不但承接了族民之期愿,使得百域繁荣安稳,甚至还比他们做的更好。不是吗。”
眼见澹台郁弥还想说些什么,张逸虚打断道:“甚至在劣者看来,百域有贤明如君,正是百域之福。”
听闻张逸虚的宽慰,澹台郁弥轻轻摇了摇头,看样子并不认同张逸虚的观点。但观其模样,似也准备将此事按下。
“不说这些了,还是你说说你吧。”
澹台郁弥话题转变的过快,张逸虚不得不佯装惊讶:“我?”
“现在就我们两人,你也不必隐瞒什么。我只想知道,你来百域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不是早就告知君了吗。劣者本为追寻东流而来,得知他会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所以便在此等他事情……”
却不料张逸虚的谎言还没有说完,澹台郁弥便打断道:“张逸虚,我叫你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听你的谎言。”
“陛下是不信我?”
“是你不尊重我吧,张逸虚。”
“陛下何出此言?”
说来也奇怪,当澹台郁弥自称为“朕”时,张逸虚的敬称为“君”。而当对方自称为“我”时,张逸虚的称呼已变成了“陛下”。
但若深究原因,恐怕是张逸虚想要刻意制造出……生疏感。
“哼。”帝者闻言冷哼,看向面色无异的谋者:“若你真只为了等待东流,就不会选择与我合作,并尝试拖东流入局。”
“哦?”谋者一声疑问,并示意帝者接着说下去。
而帝者当然没有客气的理由,继续说道:“初时我与你首次相见,你一通说辞让我毫无退路,逼迫我不得不与你合作。”
“毕竟主动权一直在我手里?”
“对。太素之气是我能留下东流的唯一筹码,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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