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满堂说:“你没死吧?”
掌柜愕然。
“你活着,我就活着,可能会比你长命那么几十年,不必羡慕我。我就是传说。”金满堂挥挥手,留下呆愣的掌柜,利落地转身按着掌柜说的方向走。
左转、右转、左转,直行三百米,果然抵达姚宅。
姚宅无论外墙还是门楣都十分新净,显然过年时有粉刷。深红色铁环渡银大门,门檐下两对方制灯笼,长宽五寸,不算大,但比普通人家还算气派了。
因为普通人氏,虽然有钱财,但无举制,就连象征身份的台阶也没有。平地儿,金满堂走过去就是门了。
她乍一看,觉得这姚府也太小了,正墙只有两间,怎么住得下这么大家子?
报上范大牛的名号,得了接待入了姚宅,才知别有洞天。
里头很宽敞。
前庭一棵桂花树,树干约一成人合抱粗细,春芽清新。有几名着粗布棉裳的丫鬟正在清扫积雪,影壁上一副高远的云松图,令人豁然开朗。
就是金满堂这类没有艺术细胞的人,也驻足观赏了一会儿,心里也是犯疑:这么有雅致的人怎么要送女儿去做寡妇?
还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金满堂边想边跟着引路的婆子从侧门去到了偏堂,老老实实地等待接见。
范大牛的媳妇是姚飞霞外院管事,早听夫婿交待过金满堂,听婆子说了这茬,连忙动身迎接。
二人碰面,见礼后,范嫂子立刻就引金满堂入内。
走过一道长约三百米的抄手游廊后,再通过垂花门后,终于来到内宅一个名为怜竹苑的院落。
金满堂眉头微蹙,寻思这房子一路过来,处处有家仆婆子看守,姚四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跑?
正在她闪神间,就听闻一着草绿色袄裳的丫鬟道:
“金姑娘,我家小姐有请,这边走。”
才抬腿,金满堂忽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就像被人盯着,不由得回头望向身后。她双目凝神时,竟有种刀子般的锐利感。
然而四周一片自然,并无异动。
小丫鬟疑惑地看了看周围,催促道:“金姑娘快请进吧。”
“好。”金满堂点点头,收回视线。
这怜竹苑十分精致,就连栽的桃花也左右成双,间距统一。
金满堂自然还没心思赏花怜香,只觉得富家小姐生活真好,难怪说宁愿坐宝马里哭,也不愿意住茅屋受风吹雨打。也觉得姚四实在可怜,要是嫁个身强体健的,这辈子该多好,像她还得为肚皮发愁呢。
来到屋门前时,丫鬟停下脚步,十分恭敬地说:“小姐,金姑娘来了。”
“姚四小姐!”金满堂高声喊。
“嘘。”丫鬟瞪了金满堂一眼,小声道:“这可不是乡下市井,得讲规矩,姑娘你说话走路都要轻。”
金满堂笑了笑,没有答理。
“你们都下去,请金姑娘进来。”未几,屋里传出虚弱的吩咐,就见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妇女和两名小丫鬟退了出来。
“哇,这排场可真够了,到底有几个侍候的?”金满堂啧啧称奇,有钱人家都这样,那些达官贵人还得了?
好想看一看。
奴婢们绷着脸瞥向金满堂,虽没恶言,可脸上是毫不掩饰对她的鄙夷。
金满堂哼着小调,我行我素。
门是虚掩着的,她故意缓缓地伸出右腿,再用力地踢开来。
“啪”的一声好响。
身后好一阵抽气声,金满堂满意极了,关门的动作也就轻轻的。
屋内一阵浓浓的中药味。
很多人对这种味儿反胃,幸好她不会。
可是小厅左边一道门,右边也有一道门。金满堂无奈地瞅着眼前的垂丝海棠门帘,问:
“四小姐,你家房子可真讲究,我走这一路,还见不着你。你先说,我还要进几个门?”
“正门。”
数了足足有十下,才听到姚飞霞答话,金满堂已经不抱希望了,她说正门就正门吧。
屋内有两个暖炉,很暖和。富家千金的闺房金满堂走进去时,正看到姚飞霞奋力想坐起来,整个脸白纸似的吓人。
她连忙过去想搀扶,“我来帮你。”
“滚。”姚飞霞双眼一瞪。
金满堂摊摊手,就近取了张杌子坐下,笑咪咪地说:“不是请我进来么,怎么又让我滚了?”
“披风。”姚飞霞指了指搁衣物的屏风处,虽然孱弱,可眼神一如既往充满敌意。
金满堂自知姚飞霞怨自己令她生病受罪,对她的态度也没意见,利索地取来一件淡紫色的素纹披风,披到姚飞霞身上,揶揄道:“四小姐,不要用这样含情脉脉的眼光看我,我会醉的。”
“哼,你知道什么叫含情脉脉!”姚飞霞语气颇为不屑,但脸色已经缓和。
“你别气,身子要紧。”金满堂坐下,东看看西看看,目光最后定在案几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上。
姚飞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皱起了眉头,“这药有问题,我越喝越心慌,没好的感觉。”
“你兄弟回来了,得到信了吗?”金满堂忽然醒起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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