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家的人,可以说很怕,也可以说不怕,因为金满堂不怕,所以他们也不怕,但出于封建等级制度,心底对“伯府”还是很畏惧。
陆鸣已经悄悄地想带姚飞霞离开,但她不愿意走,还令他老实坐好。
“反了反了!”枝儿大叫,恶狠狠地摸出几根针扑向一旁的柜台旁金满堂。
灯光下,银针闪着幽冷的光芒,小花从楼梯下来,正好瞧见,“满堂小心!”
一根筷子,以离弦之箭的速度,比小花的声音更快,撕裂平静的空间射向枝儿,正中她左胁穴位。
枝儿倏地惨叫一声,尚未接近金满堂已经倒地,身痉挛,五根发丝般细长的银针散落在地。
金满堂部捡起来,交给掌柜收好。
姚飞霞朝她挤挤眼,低声问夏欣,“夏公子,是你的筷子?”
夏欣摇头否认,“你的。”
姚飞霞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确实少了只筷子,只是什么时候被夏欣拿去,却是不知。
陆鸣重重哼了声。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要将你们统统关到牢里去!”魏二少狼狈地爬起来,指着章珩,恶狠狠地威胁:“曾清远是讲得不够清楚吗?我承楚伯府可不是好欺负的!”
章珩发觉自己武艺比对方高强,捊了袖子还想揍他,瞥见金满堂挤眉弄眼,还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连忙转舵,惊动魂魄地说:“什么?阁下居然是承楚伯府魏家的人?恕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你!”魏二少气得发颤,“叼民,简直是叼民!”
“叩叩叩。”酒家大门忽然响起了极有礼的叩门声。
范常田打了个冷颤,忙小心问金满堂,“东家,开不开?”
“开,打开门做生意。”金满堂有些心惊,她往往惹了祸后才知道怕,黄家的事情还没着落,又惹了个魏家,真是有病。“酒!”她跟掌柜要了壶桂花酒,咕噜咕噜地往肚子里面灌。
门板打开后,出现了一个身着官服之人,候在两个楼梯间看戏的人,立刻各回各位。
魏二少一看来人,立刻转怒为笑,转傲为近,匆忙上前作揖,“林贤弟来了。”
范常田仔细一看,赫然是风流儒雅的新晋知县老爷,连忙提醒金满堂。
“别吵我喝酒!”金满堂管他什么狗屁老爷,反正都犯大事了,也不知道夏欣能不能保自己,喝了再说。
“本县现时穿戴官服,还是官礼相称为好。本县见过魏二少爷,有礼了。”
那知县老爷说话了,有些熟悉,金满堂压了压耳朵,觉得没听错,连忙扭头去看——“林公子!”
话音未落,两条腿已经撒开了,飞扑到林星宇身旁,拉起他修长的手臂,使劲摇晃,“你居然做大官了,你居然到樟清县做大官了,你居然来我酒家吃饭!”
“嗯。”林星宇微笑颔首,她的人生出现转机,风生水声,他是知道的。“肩上扛这么大的担子,可还习惯?”
他任金满堂摇着,态度亲呢。
魏二少不可思议地瞪着林星宇,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一定是眼花了,名满天下的大楚第一世家的二少爷林星宇怎么可能和一个卑微下贱的乡野村姑……认识?!
“林县令,这……”他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金满堂兴奋地拉着林星宇,绕过魏二少,示意章珩一起走,然后在夏欣边上拉他一起坐下。
“是你,我的救命恩人!”陆鸣也认出了林星宇,连忙站起来拜见。
姚飞霞大惊,也慌忙站起来鞠躬。
听到大堂有异动的龚若水,正好出来一看究竟,听到陆鸣这样说,马上意识到那张药方该是林县令所开,也赶忙出来拜见。
“林二少爷!是老夫呢,你七、八岁时,咱们见过面!”龚若水也是非常兴奋,在皇宫中与林家兄弟见面的场景立刻浮现眼前,说不出的激动。
林星宇一一还礼,“小小事情,不足挂齿。龚叔叔,别来无恙。”
“你还记得我!”龚若水一脸受宠若惊。
金满堂拍了拍桌子,“龚爷,你太丢人,赶快的坐。”
一桌子人,然不把魏二少和曾清远放在眼内。
掌柜的只好让小花扶起受伤的枝儿,再差范常田去请大夫。
龚若水坐下,笑容清茶面地望着林星宇,突然老泪纵横,拉着夏欣的手道:“来,这位是……”
“县令老爷,在下夏荣。”夏欣抢先一步说道,悄悄收回了手。
林星宇眼神祥和,明明将他们的动作看在眼里,却状似不知,微笑道:“夏公子有礼。”
一言一笑间,将那股子天生的诗书风流之气表露无遗。
金满堂犯了花痴,拉着林星宇道:“林公子,我可想你了,有几回做梦都梦到你呢,没想到你来了这里当县令,你不是要游历天下吗?怎么要当这种小官?”
林星宇迎着她好奇又疑惑的眼神,反问道:“你刚才不是说我当大官?现在怎么又变成小官了?”
金满堂一咕噜把壶里的桂花酒喝干净,红着小脸,扯着肚子道:“县令上面有知府,知府上面有知州,还有提督总督什么的,还有六部,还有三公,还有王候将相。你往官场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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