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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后的夜晚总是格外的安静,碧空如洗,漫着绿草清新的气息。

八角宫铃在微风里荡起一阵阵清脆悦耳的曲,云城一片静谧,像是暴风雨后的平静,又如黎明前的死寂。

城西那座最高的塔,名为揽月。

揽月,揽月,倒是名副其实,远远望去,塔尖直入云霄,若是此时月轮升起,倒真担心它会将明月也也划为两半,东西各守一边。

可这要揽月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大概连城主也惧其三分。

此时,在塔顶,有一男子独坐窗前,手持一壶美酒,自斟自饮。

微风扬起轻柔的发丝,如一只葇夷般的玉手轻抚细软的丝绸。暗淡的黑夜里,不辨容颜,只觉那一双墨瞳,灼灼如发着光的黑曜石,仿佛拥有着穿透人心的魔力。

忽觉空气里多了一丝波动,黑暗中,男子邪魅地勾唇一笑,倒出一杯醇香四溢的杯中物,一挥衣袖便甩了出去。

“多谢阁主赐酒!”身后响起一阵爽朗而阳光的笑声。听声音,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惊雷,你怎么来了?”那男子转过身,略带邪魅的声音回荡在高高的塔内,分外好听!

“玄风叫我跑一趟,让我通知你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姑娘!嘿嘿,据说是个美女!”那叫做惊雷的男子说完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还颇为不满足地看着窗前男子,想要再来一杯。

男子哑然失笑,将一精致的玉制酒壶丢了过去。

随后,惊雷又禀报了云城海祭上所发生的一系列的事,男子听后良久沉思,惊雷也不打扰,将那美酒喝了个尽兴,也便自觉告退了。

随着黑云渐薄,一轮空明的新月终于探出了脑袋,正挂西天。/

塔顶飞檐如鸟翼般翘起,勾住了缓缓飘过的云层。

月华如练,照每个不眠的夜。

华灯已谢,又燃尽了谁的梦。

“右使?”冥思的男子轻轻说道,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声音消散在空气里。

然而塔内却渐生变化……

一团黑雾自红木铺就的地板上袅袅升起,由浅入深,蔓延了大半个室内的空间。

“阁主的觉察力是越来越毒了,就连本使也无所遁形了!”老迈而幽冷的声音从黑雾里传来。

“右使神功博大精深,此番不过是侥幸罢了!”

“那个叫黎烬的小子是什么来历,右使何以想杀而未杀?”男子眼神如电,语气恭敬中带着威严。

那黑雾渐渐散去,朦胧中走出一个身藏在黑色斗篷里的男子。他看上去十分瘦小,佝偻着背,一瘸一拐地慢慢走来。

“嘿嘿,他可是个宝贝!”幽冷的话仿佛从地狱的深处传来,让人无端想到故事里会吃人的老巫婆,只不过他是个男子罢了。

窗边男子斜挑着眼看他,心里生出一阵气恼。每次都是这个理由,倚老卖老地可以。

“不过现在,那个叫茗雪的小丫头更和我胃口,桀桀”幽冥右使贪婪地舔了舔舌头,一阵恶心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看也问不出什么,男子便觉无趣,随便找个理由便打发那行为怪异的幽冥右使离开。

“茗雪,我倒是想会会!”男子斜勾着嘴角,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月色幽凉,是时间亘古不变的脚步。

何处是落幕,何处又能寻一方净土?

如果四季的花开是一场梦,梦里是否不必再伤感零落的红黄。

如果初夏的风雨是一场梦,梦里是否不必再怜惜浇灭的热情。

如果命运的轮回是一场梦,梦里是否便可不在意经历了什么。

忘,是什么?

本身的虚无无所谓忘,忘是将刻骨铭心的真实埋葬在不知名的深渊,再难被捞起。

而我不愿忘,不愿面对所有的所有的迷茫,不愿连自己是谁都无法记起,不愿……

仿佛有股巨大的不甘积压在心头,“我一定会找到那些记忆,循着来的路,回到我的国度。”茗雪在心头默语。

突然,一阵激灵划过心头,茗雪猛然睁开双眼。

精致的雕花木窗外透进明亮的日光,有一瞬间的刺眼。

然而她立马清醒了,此处是个陌生的地方。

而她正躺在一张古色古香的大床上,身上覆着芙蓉花锦被,天蓝色的帷帐被撩开,轻勾在两边,显然刚刚有人来过。

只见不远处的房门虚掩着,投进一道明亮的细缝。

房内陈设华贵精美,梳妆台上古朴的铜镜雕着细致多彩的花纹,橱架上的玉石,瓷器看上去看颇有些年代,像是珍贵的古物……

茗雪动了动身子,虽然没什么大碍,不过怕是消耗过度,浑身酸痛地很。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只见凌霜轻声走了进来。

见茗雪醒来,喜出望外,小跑着到床边,嘴里嚷道:“你终于醒了,再不醒我都不知道怎么和谷主交代了!”

“我睡了多久?”茗雪到没有理会丫头的抱怨,很平静地问道,从她取出凤鸣箫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这是必然的。

“三天三夜,不过你恢复的速度还真挺快的诶!那天看你嘴角不断冒血,我都吓坏了!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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