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声音有些硬冷,眸子里划过一抹不安。
她不知道为何宋晚风今日像是变了一个人般,说出的话也如此的咄咄逼人。
就单单她说的那些话,若是传出去,别说她,就是京城那位只怕也会有麻烦。
毕竟尚书府和文国公府久久不和,却又从未断了联系,一方面的原因是因为宋晚风的母亲,前国公夫人意外死在了文国公府,另一方面便是因为两家还有宋晚风这么一个纽带。
虽说尚书府那边的态度不明,可是对宋晚风也并非就真正的漠视,这些年也送过不少东西过来,只不过毕竟不是自家的姑娘,有些事情不太好插手,但若是宋晚风方才那句话流传出去,只怕会挑起两个权势阶级的矛盾。
毕竟柳夫人在外标榜的一向是慈母形象,若是被人连皮子里子都揭开了,只怕会恨不得杀了她。
张嬷嬷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看着宋晚风的神色也越发惊异起来。
今日一事,她究竟是蛰伏已久,还是被逼无奈?
可不管哪一样,宋晚风终究是不能再活下去,否则到时候死的,只怕不会是她一个。
这么想着,张兰眼底飞快划过一抹杀意。
宋晚风笑意吟吟的看着她,仿佛没看到那抹杀意一般。
只是颔首道:“张嬷嬷,我也不愿跟你绕圈子,这么些年,我过得是什么日子,只怕张嬷嬷你比我更加清楚。”
张兰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可仍打着哑谜:“姑娘说什么?奴婢怎的听不大懂?”
身后的露珠终是听不下去,狠狠的瞪了张兰一眼,呸了一声道:“好一个装模作样的老虔婆,这些年你做的腌臜事儿还少么?姑娘以往病重,几番求请大夫你视而不见,身子骨本就弱,病情一拖再拖,更是越发的严重,而尚书府和文国公府送来滋补的东西,也从未见你拿出来过,冬日里天气冷的刺骨,你却推脱份利未到,从未给过姑娘好炭,那些个铜丝碳简直能熏死个人,你倒好,银霜碳不要银子的烧,我看你这老太婆,八成是克扣了姑娘的份利!”
张嬷嬷吓了一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露珠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奴婢待姑娘,什么时候亏待过?莫非这些日子我未曾未姑娘的病情四处奔走不成?至于这银霜碳,的确为夫人赏赐,若是姑娘不信,大可去文国公府求证。”
她说的这般铿锵,不就是断定了宋晚风离不开庄子么,不然就是再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让宋晚风与柳夫人方面对峙。
“你……”露珠柳眉倒竖,显然是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啪啪啪——”宋晚风轻轻鼓起掌来,眼尾上挑,神色之间带着些许嘲讽。
“嬷嬷果真生了一张巧嘴儿。”
“姑娘谬赞,老奴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见宋晚风神色软化,还以为她已无话可说,当即便有些得意起来。
然而她却没想到,宋晚风下一句话却让她整个人僵在原地,连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她说:“只是嬷嬷做的这般好,大抵也是忘记了,我手上还握着一些东西,比如那些看似治疗风寒的药物,实际却是生寒之物的东西,张嬷嬷,你说,若是我将这些东西送至官府,你待如何?”
还没等张兰说话,宋晚风又颔首道:“啊,或许你以为就算我交给了官府也没什么,或许柳夫人总有办法为你开脱,可你大概忘了我的身份,这庄子地界上的官府,大抵是没资格审问我的案子,到时候传进京城,你猜……事情会不会不一样呢?”
宋晚风眸光灼灼,脸上虽带着笑意,可那双黑沉的凤眸,却森冷无比。
“到时候一层一层的查下去,嬷嬷你猜,这后面能牵连出多少人?大楚律法当前,以下犯上偷奸作科,阳奉阴违的下人,是死是活,皆由主子做主,那么张嬷嬷,你想死……还是想活呢?”
少女柔和的声音传入耳中,却让人通体生寒,仿佛冷进了骨子里。
张嬷嬷喉咙发紧,看着宋晚风的目光也凶狠起来。
“哈,姑娘忍了这么些年,大抵也是忍得辛苦了吧?”
她冷笑一声,终于撕开了那层忠仆的皮子。
宋晚风弹了弹衣襟,笑道:“非也,实在是嬷嬷做的事太过寒心了些,不然……说不定我还能再忍一忍呢。”
张嬷嬷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直教她憋的脸色发红。
“姑娘还有什么话,一并说了吧,以免日后老奴做的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姑娘脱口便是喊打喊杀,老奴可承受不起。”张嬷嬷冷冷的说道。
“张嬷嬷怎么这样说话,我可从未说过要打要杀这样的字眼,一切的掌握权不都在嬷嬷手里么?”
“毕竟嬷嬷手眼通天,这庄子上的事,哪一件不是仰仗嬷嬷?就连自家姑娘无辜落水,也未见嬷嬷查出个所以然来。”
张兰眼皮子一跳,果不其然听到宋晚风道:“莫非嬷嬷要我仔细替你回忆一翻,三日前的傍晚,究竟是个什么情形不成?”
宋晚风声音骤冷,冰刀子似的落在张兰耳中,刮起一片的疼意。
“你……”张兰脸色骤变,显然是忘了这茬。
这要是传了出去,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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