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已经说的这般清楚，慧娘又哪里不明白。

死和生不如死，两相比较应该选谁，答案自然一目了然。

然而宋晚风并未给她两条绝路，慧娘隐隐觉得，这位沉静了许久的姑娘，今日站在这样一件粗陋的屋子里，锋锐尽出，让人不敢直视。

“还请姑娘救奴婢一命。”慧娘连忙跪下磕头，哭着求道。

“你在我身边侍奉三年，又如此求我，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就当了主仆的情意。”宋晚风垂眸看她，眼底具是笑意。

“只是，想要活命的代价终归是重了些，也不知道你究竟付不付得起。”

“只要姑娘开口，奴婢绝无二意。”慧娘叩首道，哪里还敢有什么言语。

“好。”宋晚风勾起一抹冷嘲，轻笑的说道。

……

回到房间之后，两个丫鬟还在为宋晚风方才大胆的言论震惊着。

不过……

未等宋晚风说话，百草便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姑娘，您让慧娘做这种事？难道不怕她会反戈？”

宋晚风却丝毫不担心，将桌上的书合上，放在一旁，慢悠悠的说道：“她当然不会。”

“怎么不会？那可是……那可是杀人。”百草眼底划过一抹惊惧，声线也颤抖起来。

宋晚风抬起眸子，黑如点墨的凤眸犹如一汪深潭，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究竟是个什么情绪。

“杀人有什么可怕的？如果有一天，你和旁人终归要死一个，且那个人还是对你极致侮辱的人，那你到底是选择你死？还是杀他？”

百草顿时说不出话来。

“所以啊，慧娘也是一样，若是我今晚不说那么一番话，或许她还真就这么过去了，日后说不定还会帮着张兰一行人反咬我们一口，可如今……”她冷笑一声：“我给她画了一个大饼，然而这张饼上几乎没有能下口的地方，吃了也是死，不吃也是死，再者我并未将她赶上绝路，又给了她另外一块饼，这饼虽然不大，可好歹能下口，你说，如果你是她，会怎么选？”

百草唇瓣微抿，显然是说不出话来。

答案很简单了，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没人会为了那一点微末的侥幸，而放弃肉眼可见的希望。

更何况慧娘此人……贪慕虚荣，自然不会放弃姑娘替她画好的这一张饼。

百草细想了一番，便也不再纠结，躬身退了下去。

张兰还不知道宋晚风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并且已经付诸行动，此时的她看着下人送来的消息，一张脸倒是少见的露出了笑意。

恰逢许涛开门进来，还未坐下便开口讨钱。

张兰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还钱呢？钱都被那位大小姐收了回去，你让我哪里来的钱？”

“你那脸是怎么回事？”

她指着许涛脸上的三条红印说道，后者满不在乎的坐下来：“没什么，被猫儿挠了一爪。”

张兰会信才有鬼，也懒得拆穿他。

“这是什么？”许涛凑过去看，突然脸色一沉，冷笑道：“哟，没想到这贱人还跟那孙子有勾结呢？”

张兰皱眉：“你说什么？”

许涛将下午的事儿如实说了，张兰气的顿时要打他。

“你饥不择食了？居然动宋晚风院子里的人。”

许涛梗起脖子，骂道：“不过是个丫鬟，莫非我还动不得了？再说了那贱人浪的很，老子给了她不少好东西，没想到竟然还跟那孙子勾在一起。”

张兰气的差点背过气去：“你要是不干这事儿，老娘直接就将那小蹄子发卖了，这下子倒是不好动手，万一反咬你一口，到时候你就知道厉害了。”

许涛不以为意：“能有什么厉害，随便给点银子打发，她还能翻了天去。”

“混蛋小子，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蠢货。”张兰抄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就冲着他身上打去，许涛吃痛，边骂边躲，最后直接冲出了屋子。

许涛气急，回了自己屋子之后，越想越不心甘，宋晚风那张娇俏的脸在脑海徘徊不去，张兰又总是下不定主意，左右都要做，不如他自己去做！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办法，那张油头粉面的脸上豁然出现一抹狞笑。

第二日一早，许涛便走到宋晚风院子前侯着，等慧娘出来之后，一把将她拖到一旁。

见到是他，慧娘原本脱口而出的尖叫硬生生的压了下去，瞬间犹如兔子般柔弱乖巧。

许涛看着她，露出一抹深情来：“慧娘，昨日我思绪良久，才知自己做下了怎样的禽兽之事，整夜惶惶不安，今日一早便来等着，想求得你原谅。”

慧娘心中冷笑，面上却仍是泫然若泣般：“你做都做了，还说这些干什么？我一个弱女子，除了应了还能做什么？”

“我是真心想要道歉，也是真心想要弥补，你放心，只要你心里有我，我这就去求我娘，给你一个名分。”许涛说道。

慧娘哪里敢让他去，只怕张兰前脚知道，后脚便会发卖了她。

“我是姑娘的丫鬟，做什么也都需要姑娘同意，即便是张嬷嬷，也得遵姑娘的吩咐，你……”她垂下眸子，意有所指道。

许涛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