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过来做什么?”张兰心生疑惑。
一旁的许涛倒是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道:“莫非是来问罪的?”
他这么一说,张兰又想起他做的那些个恶心事,当即便举起鸡毛掸子一掸子打过去:“你还好意思说,你色胆包天到谁身上不好,竟将主意打到她身上去了,你还真是嫌自己活太长了是不是?”
许涛吃痛,却满不在意道:“左右一个不受宠的女儿,有什么可怕的。”
“你还敢说,你……”张兰还要再打,许涛却是没了耐心,推开她的手,便转身走了出去:“有教训我这闲工夫,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她打发走。”
张兰气急败坏看着他的背影,大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
随后又收起神色,对着门外的丫头说道:“请姑娘进来。”
许涛拿了银子便欢天喜地的出了门,正巧与站在院子外的宋晚风碰了个正着。
看着浑身上下笼罩在火红色披风中的少女,许涛有些愣怔,只觉得今日的宋晚风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那张脸虽仍苍白柔弱,可那通身清冷的气质,却又勾出了一种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诱惑。
这么想着,许涛心里无端涌起一股子火来,烧的他几乎头脑发昏。
“小的见过姑娘了。”他露出一副自以为风度的笑脸,姿态别扭的行了个礼。
宋晚风抬眸看了她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看不出来有什么神色,只觉得中央那两颗漆黑如点墨的瞳孔又空又冷,不似活人。
一阵冷风吹过,落在许涛的身子上,是剔骨一般的寒。
“起来吧。”宋晚风声音有些低,透着两分濯濯寒意。
许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却见对方早已经把目光移开,半分也未落在他身上。
他有些摸不着宋晚风的意思,不过看对方似乎并没有要找他算账的意思,心里不由得升起几分得意来。
果然被他说对了,什么官家千金,什么文国公府的嫡女,总归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女儿,即便再怎么受了委屈,有他老子娘和柳夫人压着,也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谁能奈何得了他分毫?
当下正准备又说些什么诳语,便听得身后丫鬟怯怯行了一礼:“姑娘,张嬷嬷请您进去。”
到口的话顿时噎了回去,许涛霎时笑道:“既然姑娘找我娘有事,那小的就告退了。”
随即便大摇大摆的离开,身后百草不屑的冷嗤一声,眸中尽是轻蔑。
“什么东西!”
“行了,走吧。”宋晚风轻轻说了一句,露珠便掺着她的手往屋里里走去。
还未走进屋,便听得张兰假意惺惺的声音传来:“哎哟我的姑娘啊,你不在床上好生养着,这大冷的天跑老奴这儿来做什么?也不怕受了凉,再感染了风寒。”
话是如此,可这老妇却站在门口一动未动,若非脸上那满不在意的神情,只怕别人还以为她是多在乎主子的忠仆。
百草露珠二人倒是十分生气,偏宋晚风神色未变,一脚踏进屋内,霎时整个身子都不由得暖了起来。
目光落在一旁的黑铜炭盆中,上好的银霜碳烧的正旺,屋子里闻不到一丝呛鼻的烟味。
张兰见宋晚风并不理睬她,脸色有些不好看,跟在宋晚风身后咋呼道:“姑娘怎的不理老奴,莫非是老奴哪里做的不对?”
宋晚风忽的转过身,张兰一时没停住,差点撞了上去,当即吓得拍着胸口道:“姑娘这是做什么?差点给老奴吓出好歹来。”
“张嬷嬷你……”露珠被她这幅做派实在是恶心的忍不住了,当下便想呵斥,却没想到宋晚风温凉如水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嬷嬷对自个儿果然大方,这价值百银的银霜碳竟这般舍得烧,瞧瞧这盆里灌满的灰,只怕烧了好几日了。”
宋晚风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抬起头整好以暇的看着她。
张兰身子一僵,霎时愣在了原地,眼珠子看向正中的那盆碳火,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恼意来。
自从宋晚风来庄子上后,她虽并未仔细照料,却也并未怎么下绊子,只不过这些年柳夫人有令,要宋晚风的性命,她才渐渐在暗里动些手脚,不过她也是府中老人了,做事自然要比许多人谨慎些,平日即便是贪了宋晚风的份利,还有尚书府和文国公府偶尔送过来的东西,也不会让旁人知晓,只是今日实在被那逆子气大了,才会出这样的疏漏,竟让宋晚风逮了个正着。
虽说她并不怕宋晚风说什么,只是这事儿若是传出去总归不好看,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只怕她这辈子都完了。
心思九转千回,张嬷嬷立马笑道:“姑娘说的哪里话,这些都是夫人送过来的,夫人心善,知道老奴年轻时候伤了嗓子,闻不得烟味,所以特此赐下,倒是让姑娘误会了。”
“哦?是吗?”宋晚风斜着眼,眉尾微挑,眸色深沉如夜,寒气凉凉的看着她。
被她这样瞧着,即便是张兰这等脸皮厚的人,也有些微微不自在了,撇开眼道:“是……是的。”
“那柳夫人还真是个体贴下人的好主子。”宋晚风轻轻叹了口气,似是有些嘲讽。
张兰一时间摸不准她话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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