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是哪位翩翩少年让郡主相思到如此程度呀?”
她听到此处便被扬迟宇拉走了,如今想来,师兄对这个郡主很特别,单凭有求必应这一点便是自己无法企及的呀!
她说要金臂钏,他二话不说立马给她连夜打造出来;她说要去赏荷花,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的师兄毫无抱怨地便出去了,这就算了,师兄还非得拉上自己。
那是她第二次走上那九曲孔桥,池里秋风萧瑟间无一株荷花。
看着满塘枯萎败落的荷叶翠扶平没好气地说到:“要赏荷花留着好好的夏日不来非要选入秋时节,残花败柳或许还可以看上几片花瓣几根残枝,而这一池子的枯枝败叶有什么好瞧的?”
“自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响彻京城,天下文人便留起了满池的残荷,只为了在秋日里也可听一听这雨打落下来的声音,虽比不得繁华柳绿却别有一番风味,”杨迟目看着满池的枯败的荷叶,而后搓了一下翠扶平的额头,“你呀,天天只知道教迟宇刻刀之法,却不晓得向他学点诗词的吗?”
“师兄既然默许了迟宇加入幕斋,又何苦逼他去走什么仕途?”她两手横于胸前,“再说了,他制造玉石的技术可丝毫不输当年的师兄呀,多教他点本事难道不好吗?”
“他雕琢的手艺是你教的,不是我。所以,他如今还算不上是加入了幕斋。就算迟宇这方面的本事超越了师傅,我依旧不会教他一刀一法,”他说得坚决,转身便朝前面那亭子走去,一步一停,步伐沉重,“正所谓未知生焉知死,连残荷的出处都不晓得,这方面的本事再高也体会不出这生活之美,又有何值得艳羡的呢?”
“你不愿教他便算了,何苦借机讽刺我,什么出处不出处的,我倒是觉着美这种东西是不问出处的。”她横眉怒压地拍了一掌桥边的围栏,一脸不屑地仰起细长的脖子,“一旦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既然活着都不可以艳羡的话还不如死了算了。更何况生死此等大事,岂是你一言两语便能体会得了的?”
他心中一惊,刚往前的脚生生地定在了原地,雨开始滴落下来,木质的桥面上开了点点点点水花。
他这个师弟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呀,落到板上的脚跟踏了下去,嘴角拉着无奈却又好看的笑容进了亭子中,转身之间,只见那不知何时出现的元圆郡主撑伞而至。
“本打算请两位来陪我附庸风雅的,却没料到你们一个比一个有才学,倒是让我这个东道主有些望而却步了,”元圆郡主言笑晏晏地进入了亭中,“迟目哥哥,瞧着你是个大忙人,我便长话短说了。”
“郡主何时对我这般客气了”
刚收回了伞便看到杨迟目脱下了自己的披风,搭在了那个郡主的身上,浅笑着系着绳结。
“也没有什么大事,”元圆看了翠扶平一眼,转身笑得满脸灿烂,“只是想着,我若是能像你母亲那样戴上一支点翠簪出嫁,便心满意足了。”
翠扶平见郡主微微垂下了头,而那向来严肃的师兄却极为柔和地回答了一句“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便应了你了。”
如此百依百顺,师兄你若不是喜欢她,我也寻不到什么理由了。陪看残荷听雨声的人只怕不希望自己在场的吧。
“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情未完成,先行告辞。”
说罢转身便往雨中跑去,绕着那九曲孔桥,她只瞧见前边那片茫茫的枯败的荷叶显出寒冷的意味,雨滴在她脸上滑落下来,分辨不出是雨还是泪。
听雨声,只怕都是留给人的自寻悲感的借口罢了。成双成对的有有和苦、有和凄凉之感可言呢?只是,秋风寒雨的凄冷,又有几分是荷叶自己愿意去承受的呢?
今年的第一场雪飘了下来,京城遍地少虫鸣、郊外也少行人,点点白色如同鹅毛一样散落在了枯黄的地面上。
出了城门的翠扶平,寻了个偏僻处,一个转身居然化为了一只通身青绿的翠鸟,羽翼闪着蓝色的光芒,在冒着寒冷的空中朝着南边飞去了。
师兄呀,你可知,我们翠鸟入秋去的不是南方,而是仙山呀,你又该如何去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