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雕怪:妖也,鹰头蛇身,鳞片漆黑如墨,光滑如镜,善于穿山过石。声似孩童,万年不变其音。
刚入夏,天也算不上是热,偶尔吹起一阵风倒也凉爽。风轻轻地划过绿草,绿草尖尖的头摇晃了一下,静得只剩下了那风刮过的声音。
“唆唆”
一条蛇尾快速地穿过了那片草丛,黑色的鳞片一闪而过。只见那用茅草搭建的简陋房屋处几丝银光闪耀,那蛇尾已经破门而入。
只听“噼啪”一声,连喊叫都未来得及,一个妇人便从那窗户直扔了出来。衣襟坦露、可身上的皮肤都是干瘪的,颈部一道巨大的痕上没有鲜血流出,只是留着一丝像是白色丝线的东西,而她的手依旧持着刚刚喂奶的动作。
没了母亲的喂食,里面的婴儿不断地啼哭着,一个大张着的鹰嘴转头便要向那床上的婴儿啄去,头上黑棕色的毛发坚硬如刺,颈部连着的居然是刚刚那条黑色的蛇尾。
婴儿似乎感觉到了惧怕,哭声尖锐起来。那鹰嘴眼见便要碰到,突然一根青蓝的羽毛越过了窗户,在它眼前快速地转了一个圈,便捆住了。
只见一个挽着高高十字髻的少女,一手拿着绳子的一端,一手接住了刚刚甩出了又飞回来的红绳。她的手一前一后拉这那红色绳子,那绳子尾端绑着的青蓝色羽毛也随着那鹰头的挣扎而抖动着。用力一扯,那被红绳捆住的鹰嘴离开了那婴孩。
“大胆妖怪,竟敢残害无辜百姓,看本姐姐今日不灭了你。”
听她如此说,那鹰头蛇尾的蛇雕怪见挣不脱那红绳,便抖动蛇尾朝她袭去,那片片锋利的鳞片,随着它夺窗而出。
已跃到了半空的初九,手里拿着红绳,顺了顺那两端青蓝色的羽,轻轻地说到:“这点本事,也敢在本姐姐面前献丑。”
而后,只见一根红绳在空中来回甩动,如同蛇一般曲折而灵活地碰撞着那黑色的鳞片,不时,那鳞片已化为了飞烟,消散开去。前端飞着的羽毛直往那鹰身蛇尾怪身上快速飞去,五花大绑,不在话下。
“真没劲”说着那身着青色薄纱衣的上襦、蓝底小簇团花抹胸长裙的少女翩然而落,等脚上那双重台履落到地面,只见她嘴角两边的朱砂痣动了一下,说到:“连蛇雕怪应有的一半妖力都没有,年纪太小果然是行不通的呀。”
地上的蛇雕怪狠狠地盯着那个双手结印的女子,孩童的声音怪叫了一声,说到:“若是如此,今日站着说话的便是我了。”
那是一个稚嫩的声音,然而,初九却没有理会。两指画了一个朱红色的符咒,完毕,掌力一推便往前飞去,又看了一眼脚下被绑得严严实实的蛇雕怪,此时正恐惧地闭上了眼,听到远处一声惨叫后才睁开了那圆珠大的眼。
对面树上的一只黑色蜘蛛,已经灰飞烟灭。
屋后一个扛着锄头的中年男子听到动静后,便快速地往自家走去,待见到自己的妻子倒在了地上,立马藏在了大树后,苦苦地邹起了眉眼,却丝毫不敢声张。虽见那女子身旁用红绳绑着一个妖怪,也还是不敢上前。那可是妖怪呀,鹰头蛇身,哪里是一根红绳便绑得了的。
初九向那树旁看了一眼,便一把拉着红绳,拖着那鹰蛇怪跃上了半空。此时,他才快速地奔到那妇人面前,跪倒在地,一边捶打着地一边喊着:
“真是作孽呀,阿花才被那妖怪害死,你又……”
说着,不禁落下泪来,突然听到里屋传来婴儿的哭喊声,忙忙地便跑了进去,见到自己儿子安安地那床上动着两只小手。一把跪了下来,又朝着初九离去的风向拜了拜,“多谢仙女、多谢仙女……”
初九高髻上绑着的青色丝带在空中飘荡着,掠过她后颈上白皙的皮肤。落到了胸前,合着她那细长的脖子回头看了一下那茅草屋的方向。
那妇人颈上的,分明是黑蛊蜘蛛吸食人血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