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弦发出刺耳的声响,突然在她的指下断开,划伤了她纤细的手指,滴出一行鲜红的血液。琴声嘎然而止。南宫玥对此似乎毫无所觉,抬眸瞪着白慕筱,美眸里满是
“铮——”
“魔障?”南宫玥柳眉微挑,讽刺地勾了勾嘴角,“就算我是入了魔障,也比你这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贱人要好!”
“玥表姐,皇上绕过你一命,对你也算仁至义尽,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你还没想通。你真是入了魔障了。”白慕筱从男人怀中抬起头来,巴掌小脸略显苍白,早已梨花带雨,病娇模样更惹人垂怜。
韩凌赋狠狠瞪着她,怀中娇弱的美人抱紧他的腰,隐隐抽噎,楚楚可怜。
“哈哈!哈哈!”南宫玥突然大笑出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她抬眸看着他,冷笑道,“好过?这些年来,我早就生不如死!既然有你陪葬,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韩凌赋垂在身侧的手顿时握紧,青筋暴露,狠狠地瞪着她,冷酷地下了命令,“今日,就算我难逃此劫,你也别想好过!”
“这是我成就于你的帝位,你又何必留恋!”南宫玥轻声细语,似说与自己听,随着铮铮的琴声,看着面前男人早已陌生的脸庞,过去十多年来的一切,在她脑海中慢慢地回放……
琴声微微一顿,片刻又恢复如常,激烈的曲调透出令人战栗的杀意。
“王都被攻破,是不是正顺了你的心意?”他沉声冷嗤,锐利的目光如同万年寒冰。
韩凌赋俊朗的容颜微沉,眼中沉淀着暴风雨即将来袭般的阴鸷。
“登基十年以来,可有好好享受这君临天下之尊贵?”她粉色薄唇微掀,淡然的一句话带着浓浓的嘲讽,夹杂于琴声飘散开来,更甚。
南宫玥睁开眼眸,扫视一行来人,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加明显,与他们相比,在这国破的危急关头,她是如此淡定从容。
韩凌赋闻琴声而来,见到那抹绝美的身影竟是如此的淡然时,他冰冷的眼底满是暴躁与愤怒,更多的是嗜血与毁灭,他手中长剑还在滴血,一滴一滴浸入地面,带着鲜艳的色彩。
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院门被人粗鲁地踢开,终于寿终正寝。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冲进冷宫中,为首的男子身穿明黄色龙袍,怀中拥着一位柔弱美丽的女子,身后还跟随着一列执剑护卫。
“砰!”
刀剑声声喑哑,千骑万马厮杀。无论士兵、宫人,见者皆杀,皇宫已然空荡,逃跑的都已早早逃走,大半个皇宫顷刻沦陷,这一刻终于来临了……
她修长白皙的十指粉嫩如葱,在琴弦上飞快地跳跃着,如万马奔腾,越传越远,而她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
激昂的琴声象征着她此时的内心,空气中那浓浓的血腥味,更让她兴奋,血债血偿!依稀间,她仿佛又闻到族人所流的鲜血的味道,是那么绝望、深刻,毕生难忘!
她闭上双眸,宫人慌不择路的脚步声、阵阵惨叫声此起彼伏地传入耳中,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绝美的笑容,指下的动作突然加快,整个曲调猛然间变了,仿佛从柔和的细雨一下子变成了磅礴的暴雨……
南宫玥挺直腰杆,悠闲地对月抚琴,她看来如此瘦弱,仿佛纸片一般,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下。可是她又是如此坚韧,乌黑的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大海。在这脏乱的环境之中,她显得出淤泥而不染,高贵的气质浑然天成。
冰冷的台阶上,一抹白色的单薄人影盘腿而坐,背后倚着一颗枯黄将死的枯树,身前放着一把雕花镂空古琴,她的十指跳跃于琴弦之上,优美的琴声便是从这里散出。
不知何时,细雨已经停下,阴云拨开,一轮圆月悬挂夜空,银色的月光柔和地洒下。
冷宫之中,破旧荒凉,残缺褪色的院墙,满地狼藉的枯草落叶,结满蜘蛛网的房屋,破烂的门窗,无一完好。
这是皇宫中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已经很少有宫人还记得八年前皇帝的第一任皇后——大名鼎鼎的南宫一族的嫡女南宫玥被囚禁在这个冷宫已经足足八年了。
在这恐怖的厮杀之中、凄厉的尖叫声里,一道悠扬婉转的琴声从皇宫的西北角流泻而出。琴声犹如高山流水般的优雅清扬,清冷的曲调透着冷静与淡定,在这危机四伏、血腥残酷的时刻,显得格格不入。
四处倒地的尸体,鲜血潺潺的流出,染透了地面,似曼珠沙华般妖冶刺目,却是死亡的象征。
宫女太监妃嫔皆乱了阵脚,各自收拾行囊匆忙逃跑,四处都是倒地翻乱的家具衣物,尖叫声恐慌声不绝于耳。
要变天了!
胜利的号角声呜咽着传开很远,一列列训练有素的士兵冲入皇宫,染血的长剑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阵阵低吼厮杀,直攻皇宫深处。无论是苟活下来的,还是死不瞑目的,他们都知道镇南王的铁蹄已经一举攻下了王都,直逼金銮殿。
王都不复往日繁华,皇宫不复金碧辉煌,大开的宫门前后,倒了一地的尸体。
刺骨的寒风一阵阵地刮来,伴随着那绝望的嘶吼声,铮铮的刀剑撞击声,长刃入体的噗嗤声,浓浓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弥漫整座皇宫。
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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