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的话里,其实也暗藏着反击。
赵匡胤造反,小皇帝被困在京城,他这时候却跑到相州去整兵,他想干什么?
毫无疑问,他的意思其实就是想对李重进说:
京城有人造反,我准备率军回京勤王,但你这个皇亲国戚,却不仅没有准备,反而一收到圣旨,就屁颠屁颠跑到渭州来受死,你这脑袋是不是也太简单了点儿?
可惜李重进的脑袋是真的简单,他居然没听懂李筠的这句话!
他还沾沾自喜的认为自己忠勇可嘉,明明隔得比李筠更远,却跟他一起到达渭州来接驾,这件事要是被皇帝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有重赏?
不过回头想想,皇帝好像都已经被人拉下马了,现在他就是个光杆司令,就算讨好他,应该也拿不到什么奖励吧?
于是李重进的心情又沉下来,原本还想着趁机打击一下李筠的心思,也瞬间黯淡了。
李筠当然不知道他那颗奇葩的脑袋,已经在扎案件转换了那么多念头,他只是见李重进突然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不再挑衅自己,也乐得自在,于是随意往四周围扫了一眼。
等见到城头上副武装的士兵戒备森严时,他便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白重赞莫非不想放我们进城?”他问。
白重赞就是此时的保大军节度使,又称渭北节度使,整个渭州,都在他的治下。
白重赞此人也是后周时期的一员猛将,曾先后出任郑州防御使与相州留后,和契丹人、北汉人都作过战,后来因功受封河阳三城节度使、检校太尉,参加过周世宗亲征太原的战役,后又被封为保大军节度使,移镇渭州。
此人倒是和赵匡胤没什么关系,他并非出自赵匡胤的禁军系统,也从来没和赵匡胤一起领兵作过战,所以当柴宗训提议李筠、李重进二人只带一千兵马,前来白重赞的地盘和他汇合时,李筠二人都并没有什么疑虑。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不得不让李筠怀疑,难道白重赞也已经倒向了赵匡胤?
李筠是个心细的人,他即使有怀疑,也不会随随便便说出口,反倒是把旁边的李重进推出来当枪使。
“看起来,白重赞似乎不怎么欢迎我们啊?”李筠有意无意的用李重进刚好能听见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到。
李重进脑子简单,一听这话,立刻望向襄武城的城防。
他很快也发现了端倪,襄武城的城门虽然开着,但里面挤满了副武装的士兵,至今也没有放行的意思。
这下他就不干了!
“什么意思?”他立刻驱马上前,冲着城头的士兵喊到:“你们怎么还不开诚放我们进去?白重赞呢,他怎么不出来见我们?”
只见城头一阵默然,随后一个校尉的脑袋探了出来。
“号角二位将军知道。”那校尉冲李重进二人一拱手,毕恭毕敬地说到:“我们将军听闻二位将军要来,不胜欢喜,前几天日日饮酒欢庆,可不料乐极生悲,突然染了风寒,如今卧床不起,连家门都出不了,所以没办法来迎接二位将军,还望二位将军见谅!”
“生病了?”李重进听到这番话,微微一愣,随后皱起眉头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
但李筠已经先他一步笑了出来。
“白重赞这个老狐狸!”李筠似笑非笑地骂到:“他这是不想让我们进城,又不想得罪我们,使用拖刀计啊!”
李重进脑子虽然简单,可也不是太笨,一听李筠这话立刻就明白了。
感情白重赞是担心前来迎接他们,会得罪赵匡胤,可如果不来,又会得罪他们昭义军和淮南军两部人马,于是干脆就来了个假装生病,两不得罪!
“这狗日的……”李重进立刻气呼呼地骂了起来,拉着战马就想冲进城去找白重赞说理。
但李筠及时拉住了他。
“别急。”李筠冲他使了个眼神,这才拉着马头走到城下,对站在城头上那名校尉问到:“敢问这位军校如何称呼?”
那校尉连忙抱拳回答到:“不敢,末将保大军检校指挥使耿谦。”
“原来是耿指挥使。”李筠又拱了拱手,继续问到:“敢问耿指挥使,白老将军既然病了,如今襄武城中是何人做主?”
那叫做耿谦的检校指挥使犹豫了一下,回答:“如今城中大小事务,仍由白将军做主,只是白将军身子不太好,睡一阵醒一阵的,暂时还不能处事。”
李筠点了点头,明知道他在说谎,却没有揭穿他,而是接着问到:
“既然白将军暂时无法处事,那我想问问,关于我们昭义军、淮南军两支军队的安排,白将军一开始是如何布置的?”
耿谦听到这句话倒是眼睛一亮,当即毫不犹豫地说到:
“白将军曾有令,襄武城中地方狭窄,人口拥堵,未免昭义军、淮南军的将士们不适应,特地将城东五里外的一座旧军营做了修葺,就请二位将军暂时带兵先住到那里去,军中意淫伙食用度,我们保大军都会尽量提供,请二位将军不用担心!”
“玛德……”李重进一听这话就忍不了了,差点儿直接把别在腰上的长剑拔了出来。
耿谦这番话的意思,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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